“于是…不知为什么我凭直觉知道她就是爸爸您的女儿。不过她不像爸爸您,而像律子夫人,真是招人喜欢呀。
接下来又从我弟弟那儿解到了大致的qíng况,然后就半恶作剧似地打电话问直江和他走在一起的是不是院长的千金,结果那医生立马就jiāo待了。”
为了尽量不使说的一切对自己不利,真弓改换了很多说法。
“这样看来,她或许时常出入直江医生的寓所。”
“真的吗?”
“我可不骗你。弟弟说在护士中间也有这样的传言。”
“可是直江医生和志村伦子之间……”
“直江医生有两个以上女人也不奇怪吧,gān爹您不也是这样。”
“废话少说。”
梶太郎慌忙制止她。
“你说的总不太令人相信。”
“您要不信就算了。可直江医生真不愧是个好手,听说和住院的花城纯子之间也有一腿。”
“不会吧。”
“真的。不行啊,gān爹您这么木讷。”
所有这一切对梶太郎来说都是第一次听说。
“总之,因为三树子喜欢直江医生,她对给她介绍别的对象自然就默不作声了。”
“这没错吧。”
“三树子亲口说的,绝对没错。”
“行了,要是真那样,两人已经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呢。”
“嗯,可能还不会怀孕吧。”
“你不要胡说。”
眼睛生来就小的梶太郎将眼睛瞪得不能再大了。
“三树子有不回家的时候吧,那时或许就……”
“你是说住在直江医生那儿?”
“或许吧。”
“三树子有这么说吗?”
“虽然没这么说,不知为什么,我凭女人的直觉……”
梶太郎大吃一惊。越看他慌张的样子,真弓越是高兴。
“那种感觉,总让人觉得关系不一般。”
“真不像话。”
“信不信由你。”
梶太郎嘴上虽然否认,但被充满自信的真弓把话这么一撂,心里还是不踏实。
“真弄不懂你们这些女人说的话。”
梶太郎又着双臂陷入了沉思。当真弓煮开水,冲上咖啡后,她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可要是伦子这样的护士都成了直江的女人的话,大家又会议论纷纷了。”
“那种事qíng我从妻子那儿可一点儿都没听说过呀。”
梶太郎小声哼道。
“做父母的,根本就不知道孩子们真正的想法。”
“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她本人不说,我不可能知道吧。”
“可是,她不说,莫不是因为gān爹您家里总让人感觉有一种不便说的家庭氛围的缘故吧。”
“要喜欢,实话实说不就得了。”
“你现在虽然这么说,但真要说实话,我想gān爹您肯定会训斥她的。”
“我决不会那么做,直江医生是个好医生。”
“是吗?”
真弓缩了缩脖子,
“既然好容易这样了,你gān脆就撮合他和三树子好了。虽然有志村,只要爸爸您出头,总会有办法的吧。”
“也不能那样做。”
“可是,gān爹您那可爱的女儿可是爱得死去活来的哟。”
“我得回家亲自问问她本人。”
“我说的这些可不敢告诉她呀。你要这么一说,三树子恨我,我可受不了。”
“三树子才不会gān那种蠢事呢。”
“gān爹您也是个糊涂父亲。行啊,要是三树子没有那种想法的话,我就替她去结婚。”
“你要和谁……”
“当然是和直江医生啦。’
“你真混。”
说完后,梶太郎愕然地发笑着。
“那医生他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你这是不可能的。”
“噢,那没关系,虽然知道咱俩的事可他还是暗示过我。”
“玩笑也不要这么乱开。”
“噢,你不信啊。那医生,只要是个女的,谁都愿意。”
梶太郎还在笑个不停,
“说不定对夫人也感兴趣呢。”
“夫人?”
“gān爹您的夫人呀,律子夫人。”
“别再说了。”
这次梶太郎真的生气了,脸涨得通红,瞪着真弓。可真弓却满不在乎。
“噢,我好心好意提醒你,恐怕再没自比这更让你生气的了吧。直江医生受欢迎,即便是您夫人对她有好感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呀。”
真弓光给自己的咖啡里加了块糖,用勺子搅了搅。生气归生气,梶太郎突然想起了他夫人。最近妻子只要一提到直江就突然变得非常热心,两眼放光地喋喋不休起来“总之,那医生怪怪的。”
喝完一杯咖啡后,真弓重新点了根烟。
“他拍了好多自己骨骼的照片吧。”
“骨骼?”
“噢,gān爹您连这都不知道呀。据说他每个月必定要拍两三次自己骨骼的照片。”
“拍了做啥用。”
‘说是用于研究,光拍自己骨骼作调查,到底想gān什么呀。”
对梶太郎来说,又是新鲜事儿。
“这是从谁那儿听说的?”
“我弟弟说的。”
要是从作为X光技师的真弓弟弟那儿听说的话,就连梶太郎也不得不信了。
“我第一次听说。”
“那医生,你不觉得有点怪?又是诱骗女人,又是注she奇怪的药水。”
“奇怪的…”
梶太郎嘟哝着,立刻想起了半个月前护士长曾经跟自己说过直江医生滥开麻醉药。
“你是否亲眼见过他用那些奇怪的药水?”
“没,没见过。我以前去医院清他看过脚你知道吧。那时,我看他眼皮发沉,就觉得有点奇怪。”
即便到这时,真弓也是尽量改换说法,以免使自己不利,但事实大致差不多。
“是白天吗…
“是的,我去的时候是白天。”
护士长是这么跟自己汇报的:我想直江医生是决不会使用麻醉药的。说不定直江真的使用麻醉药,不管怎样,要真那样的话,光凭触犯法律这一点,也不能放任不管。
“听说他是辞了大学的工作来的,为什么会到gān爹您这种医院来呢,”
“你也用不着说‘gān爹您这种医院’吧。”
“可是,他都当上大学讲师了呀,我想他肯定能找个更大、更好的医院。”
对此梶太郎也多少有些疑问,尤其是这样的事qíng通过真弓之口说出来。他不由得担心起来。
“为什么不好好调查一下?”
“可是,他在大学呆过,又是相当不错的医生,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实。”
“不是这事儿,是他辞职的原因。”
“是通过医师会理事饭琢医生介绍来的。”
“那去问问那位医生就行了。”
“只要他好好gān工作,跟他辞去大学工作的原因没有关系。他是位很不错的医生。”
梶太郎说起来虽然满怀自信,可仍然认为或许还是按真弓说的那样问一下为好。
正月七号是星期一。伦子隔了一段时间才来到医院,从早晨值班结束到现在正好一周了。无论是早休的人还是晚休的人今天都到齐了,于是院长在早晨召集全体人员致新年贺辞,没什么特别的内容,不过是在新的一年里大家要同心协力、不能松懈之类的话。
伦子听了这些话也没怎么在意,只是最后一句“大家不要有所松懈”,使她想起了直江。从七号开始所有人都要上班了,但直江没有来。刚放完长假,从早晨开始患者就非常多。院长的话一结束,大家准备各就各位时,门诊部已经有将近十个患者在那儿等着了。
“直江医生是怎么了?”护士长来到办公室时说了这么一句,不是特意问某个人,但在伦子听来好像就是说给她听的。
“门诊部现在乱作一团,小桥医生又在病房里脱不开身,这可怎么办呢?”
护士长说的没错,小桥从昨晚开始一直看护着上野幸吉,现在听完护士长的训话,马上又被护士叫到病房里去了。
小桥按照直江说的那样,从第三天开始,停止给上野输血,转而给他打葡萄糖和阿多那混合而成的红色点滴。当然这只是权宜之计,而对遏止病qíng起不到真正的作用,意料之中的是,幸吉从当晚开始发烧,到了第四天、第五天更严重了,从第六天开始,除了像往日一样高烧三十八度以外,皮肤开始出现了huáng斑。输血没能补充红血球,开始出现huáng疽病的症状。从第六天夜里开始,高烧达三十九度,脸因高烧而发红,并持续着微弱的呼吸。正如直江所言,在停止输血的第四、五天左右估计就不行了,上野的生命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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