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没有xing的关系呢。”
“没有。”天吾缺乏滋润的声音说道。
小松鼻子边上皱起。“但是天吾君。不是怀疑你。你回答NO之前停了一拍还是两拍。我能看见那里有什么犹豫。难道是最近发生的事吗?不是在责怪你什么。不是那样的。我这边只是想清楚的,把事实作为事实把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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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吾直视着小松的眼镜。“不是在犹豫。只是稍稍感到不可思议。深绘理和我之间有或没有xing的关系,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呢。小松先生本来就不是对别人的私生活探头探脑的xing格。毋宁说是对这样的事很避讳的。”
“算吧。”小松说。
“那么,为什么现在那件事成了问题呢?”
“当然,天吾君和谁睡了,深绘理和谁gān了些什么,基本上不是我该知道的。”小松有手指挠挠鼻子边上。“就像你指摘我说的话一样。可是深绘理如你所知不是不是普通的女孩。怎么说好呢。就是说,她的行动将一一地产生意义。”
“产生意义。”天吾说。
“当然从逻辑上讲,所有的人所有的行动都会因行动的结果而产生相因的意义。”小松说。“可是深绘理的话,会有更深的意义。她具备着这样不普通的要素。所以我这边也有必要确认和她有关的事实。”
“你这边,具体指的是谁呢?”天吾问。
小松难得的露出为难的表qíng。“老实说吧,想知道你和她之间有没有xing关系的,不是我是戎野先生。”
“戎野先生,也知道深绘理留在我这里的事吧。”
“当然。从她待在你房间的那天开始,先生就被告知了那件事。深绘理逐一报告给先生自己身在何处。”
“我不知道有这样的事。”天吾惊讶的说。深绘理确实说过谁也不会告诉自己在哪儿。不过现在怎么都无所谓了。“可是我不理解呢。戎野先生事实上是她的监护人和保护着。也许某种程度上也会注意这样的事。可是这是不明不白的状况。深绘理是不是平安的得到了保护,是否身在安全的环境,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吧。她的xing纯洁xing也到了先生的担心清单上,有点想不通呢。”
小松的嘴唇向一边弯曲着。“谁知道呢。那边的事我也不太明白。我只是受先生拜托而已。你和深绘理之间有没有ròu体关系,能不能替他直接见面确认。所以我才这么问了你。然后得到的回答是NO。”
“是这么回事。我和深绘理之间没有ròu体的关系。”天吾望着对方的眼睛gān脆利落地答道。天吾心里没有自己在撒谎的意识。
“那样就好。”小松将万宝路叼在嘴里,眯起眼睛擦然火柴。“明白这个就好。”
“深绘理确实是引人注目的漂亮女孩。但是小松先生也知道。我已经被卷到麻烦里来了。就我来说不想事qíng变得更麻烦。何况我也有jiāo往的女x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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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清楚。”小松说。“天吾君是个在那方面很聪明的男人。想法也很清楚。我会这个转达给先生的。问了你奇怪的问题真对不住。不要在意。”
“没有特别在意。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为什么现在提出那样的话呢。”天吾说着停了一会。“然后,小松先生对我不得不说的话是什么事呢?”
小松喝完啤酒之后,向侍者点了苏格兰加冰威士忌。
“天吾君点什么?”他向天吾问道。
“一样的东西就行。”天吾说。
高高的两只加冰威士忌玻璃杯送到桌子上来。
“首先第一。”小松在长长的沉默之后说道。“状况中不明确的部分,有必要尽可能的解开。毕竟我们是同坐在一条船上的。我们指的,当然是天吾君和我和深绘理还有戎野先生四个人。”
“真是意味深长的组合呢。”天吾说。可是这其中的讽刺意味,小松看起来没有领会。小松似乎将jīng力都集中到了自己说的话上。
小松说,“这四个人都各自怀着各自的想法参与这个计划。一定不可能将小船同一个力度朝着同一个方向。换而言之,大家肯定不会用同样的节奏同样的调度驱动小船。”
“不适合共同作业的组合。”
“也许也能这么说。”
“而且小船被冲向了急流的中心。”
“小船被冲被冲向了急流的中心。”小松认同道。“可是呢,我不是在找借口。一开始只是个单纯朴素的计划。由你来改写深绘理写的《空气蛹》然后夺取文艺志的新人奖。印成书火热销售。我们也能从世间得到些什么。多少弄点钱。不管怎样对半分,利益对半。这是目标。但是深绘理的保护着戎野先生加进来之后,qíng况就突然变得复杂起来。水面下几道暗流错综在一起,水流也渐渐加快。天吾君的改写,也远远比我预想的要优秀。多亏这个书的评价也好,卖的火热。结果,我们坐着的小船被冲向了没有想到的场所。多少有些危险的地方。”
天吾轻轻摇头。“才不是多少有些危险。是极其危险的地方。”
“也许这么说也可以。”
“请不要说的像是别人的事一样。这个计划不是小松先生你设计的吗。”
“是这么说的。是我按下了前进的按钮。最初的时候进展顺利。可是遗憾的是,途中渐渐的不受控制。当然我也感到有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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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天吾君是被牵扯进来的。也是因为我qiáng行说服你。可是即使现在我们停下,态势也不会恢复。现在必须丢掉多余的行李,尽可能的简单。我们现在身在何处,接下来做些什么好,有必要好好的弄明白。”
说完这些,小松叹口气喝着加冰威士忌。然后拿起玻璃烟灰缸,像盲人细细地确认物体那样,长长的手指细细的抚摸着表面。
“实话说,我在某个地方被监禁了十七八天。”小松突然说道。“八月结束九月过半的时候。某天,想要去公司,午后走在家附近的路上。就是去豪德寺车站的路上哟。路边上停着的黑色的大型车的车窗吱吱地降下来,谁在叫我的名字,说【那不是小松先生么】。我想是谁呢就凑过去,里面出来两个男人,就这么把我往车子里拽。两人都是特别有力气的家伙。双手从背后被jiāo叉帮着,另一个人不知道给我闻了是氯仿还是什么的东西。哪,不就是电影么。但是那可是起作用了的哟,实实在在的。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经被监禁在一个没有窗户的小房间里。墙壁是白的,形状像立方体。有小小的chuáng,还有一个小的木头的桌子,没有椅子。我就被捆在那张chuáng上,”
“是被诱拐了?”天吾说。
小松将形状调查完毕的烟灰缸放回桌子,扬起脸看着天吾。“是,非常漂亮的被诱拐了。以前有个叫《收藏家》的电话,和那个一样。我想着,世界上大部分人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许会被绑架。那样的念头连一下都没进过脑袋。是这样的吧?可是被诱拐时的的确确被诱拐了。能相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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