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个梦的核心愿望就是释放出我潜意识中所积累下的悲伤qíng绪,但是用一种隐晦的、联想式的手段来加以表达。而这种转换表达不影响到我的睡眠,就是这个梦的愿望。
难道,成功转换本身就是愿望吗?
是的,至少在这个梦中就是这样的。因为这足以使梦为此而努力一番了:既要释放qíng感,还得委婉,同时必须保证睡眠。进一步更直白的定义就是“这个梦的目的就是拐弯抹角不让我难受地(从梦中)释放出积压在潜意识中的qíng感”。
也许会有人觉得这个未免过于复杂了,并且不能理解梦的这种机制。其实,这个问题不能这么看。梦是我们所有意识中的一个组成部分,而我们的意识是非常简洁的——把不必要的东西全部隐匿,而只展示出结论或定义。因为假如我们面对日常生活的时候,需要把所有记忆、印象、概念、成因全部都挖掘出来,然后进行分析、对比、定义、归类,那恐怕我们这一生的大部分时间都会忙于回忆。很明显,这种做法不但没有效率,而且还很麻烦。
继续用电脑来打比方吧。电脑在开机的时候不会一下子加载所有程序,对吧?只要加载必要的、能够使系统启动的那部分就够了,至于其他的部分虽然已经存在于你的这台电脑中,但是这并非开机所必需的。想想看,假如你开机后所有的程序都运行起来,或者所有的程序都读取一遍,恐怕你要提前1个小时开机预读,否则肯定耽误事儿。所以,在开机的时候仅仅运行某些程序即可。另外,电脑运行中当你需要某些程序的时候,那些程序会根据你的指令开始运行。假如你开了某个程序但暂时不用,先放到一边的话,那么这些程序则会处在一种“占内存最低化”的维持状态,除非你手动去关闭它。还有,绝大多数程序在被打开的时候,你没兴趣看这个过程是怎么运作的——都在后台运行处理就可以了,直接展示给你一个结果就ok,就是这样的。
我们的大脑远比电脑要复杂得多,但从某种程度上讲,运行原理却又跟电脑的很接近(或者说电脑本身就是对人类大脑的一种模仿)。这种简化的运行模式是对我们的极大帮助,而并非制造麻烦。但是梦在进行释放的时候,假如把陈年旧事、细碎的各种记忆全部从潜意识翻腾到意识层中,那么不仅没达到释放的目的,反而会让我们更加疲惫不堪。所以,梦处心积虑地维系着这种“隐藏”于潜意识的记忆或思维状态,是一种极其合理且非常完善的机制(也就是说,正因如此,梦中的那些qíng感才会遮遮掩掩,仿佛梦对于感qíng是很纠结、很避讳似的)。
如果说我们的表象行为(意识行为)是一辆汽车,那么车身内的零部件则是潜意识部分,都被藏了起来,只有到修理的时候才会被打开,而不需要时时刻刻地敞着机器盖子,咱们的大脑其实就是这样做的。
因此,我们梦中的那些qíng感、qíng绪(无论喜怒哀乐)被很好地隐匿起来,其中一些通过梦境得以宣泄,同时又保证了醒来后并没把潜意识中沉淀下去的记忆重新搅浑又翻腾起来。所以那许许多多影响着我们意识思维、行为、认知、概念的“根源”依旧还在水面之下。也就是说,梦中的真实qíng感之所以“被隐藏”就是这个原因。而实际梦中bào露出来的那部分所谓“qíng感”不过是一种伪装罢了(但是不能否认一点:少部分伪装其实还多少带了点儿来自于意识或潜意识中的个人qíng绪,因为伪装的取材也不是凭空来的,所谓“万事皆有源头”)。
在本节关于“qíng感”话题的最后部分,让我们来看看弗洛伊德对于这类梦的分析及相关解析。
以下部分选自《梦的解析》第六章第八节第三段:
qíng感的分割线
最初仿佛我身处一座靠近海洋的城堡。后来它不再直接坐落在海上,而是在一个狭窄、连通到海的运河上。城堡的主人是p先生(司令官)。我和他站在一个有三面大窗的宽敞的招待室内,前面是一道墙的凸起物,就像是战堡上的齿状凸起。我属于驻守军团,也是一位海军志愿军官。因为处在战争状态下,所以我们担心敌对的海军来袭。p先生似乎想要逃开,他提示我如何处理紧急qíng况。他那残废的妻子和孩子们都在这危城内。假如被轰炸,那么大厅应当撤空。他呼吸转重,转过身来想走,但是我把他抓住,问他如果需要时怎么才能和他保持通信。他说了一些话后就立刻倒在地上死了。毫无疑问,一定是我的问题刺激到他了。在他死后(对我一点影响都没有),我考虑他的遗孀是否要留在城堡内;或者我是否要将他死亡的消息告诉给更高的统治当局知道;或者我是否该代他统治此城堡(因为我的地位仅次于他)。我站在窗前,望着那些航行着的船只通过。都是一些商船,急速地划过深蓝色的水面,有一些拥有好几个烟囱,有些则具有鼓胀着的甲板,然后我兄弟和我一起站在窗前望着运河。当看到某一艘船时,我们害怕地大叫道:“战舰来啦!”结果却是一艘我早就得知要回航的船。接下来一条小船以一种滑稽的方式穿cha到中间来。它的甲板上可以看到一些奇怪的杯形或箱形的物件,我们一齐喊道:“那是早餐船!”
第29章 qíng感与理智(2)
快速航行的船、深蓝色的水面、烟囱上的褐色烟……这一切的组合给我造成了一种紧张、不祥的感觉。
梦中的地点是我那几次游览亚得里亚海(adriatic)以及米兰梅尔(miramara)、杜伊诺(duillo)、威伦斯(venice)、阿奎利亚(aquileia)等的印象所结合而成的。复活节假期,我和兄弟到亚得里亚海旅游,印象仍旧很深刻(做梦的前几个星期)。这个梦暗示着美国和西班牙之间的海战,以及此战役带给我的焦虑(关于我美国亲戚的安危)。
梦中有两个地方显露着感qíng。一处是应有激动感qíng但没有发生,反而将注意力集中在城堡主人之死“对我一点影响都没有”。在另一处,当我认为自己见到战舰非常害怕时,感受着整个睡眠中所笼罩的畏惧感。在这个结构完善的梦中,感qíng配置得那么好,以致没有产生明显的矛盾。我没有理由要因为城堡主人之死而感到畏惧,不过,在变成城堡的统帅后却因见到敌人的舰队而感到害怕。经过分析显示出,p先生不过是我自己的一个替代人物而已(在梦中我反而替代了他)。其实我才是那猝死的城堡主人,梦根源是“假如我死了,我的妻儿怎么办”?但令我困扰的是:害怕因死亡而造成的分离,和“见到”战舰的qíng节连在一起。其实那部分和战舰有关的qíng节却是从最令我高兴的回忆中所得来的。
一年前,在威尼斯一个神奇而美丽的日子里,我和家人一起站在位于希尔奥玛芬尼(riva degli schiavoni)的一所房子的窗前望着蔚蓝色的水面。那天,湖上船只来往频繁,我们期待英国船只的来临,并且准备给予隆重的接待。突然我太太像孩子那样开心地大喊:“英国的战舰来啦!”但梦中我却因这些相似的词而感到害怕(梦中的言语是由真实生活中衍生而来的)。因此,在把那些元素转变为梦显意的过程中,我由欢快转为惧怕。我只需要稍微暗示一下,各位就会明白变形本身就表达出梦的内容的隐意。这个例子还证实梦的运作能够随意地把感qíng与梦愿望中原本的联系切断,并在显意中某个经过挑选的地点将它介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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