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山馆建立初始,孙德亮可能是白山馆馆长的身份就已经被王老板掌握。而孙德亮此人深居简出,几乎不离白山馆半步,他唯一的缺点就是有一个身患严重癫痫症的女儿。孙德亮是个冷酷无qíng的人,但对他女儿小芳的病症却是非常的用心。尽管孙德亮为给女儿小芳寻医问药做得极其小心,但以重山市我党组建的qíng报网,要掌握这个消息还不是特别的困难。在刘明义没有被捕之前,王老板便盘算着如何利用孙德亮女儿小芳的事qíng,可并没有可以施展之处,直到A决定以身试险,进入白山馆后越狱,这条qíng报才充分地发挥起应有的关键作用。
A和王老板都能够确定,既然孙德亮来到了重庆,还带来了他那个患有癫痫的女儿,总有一天会找到陈大夫。这便是A突发癫痫的前因后果。
A光着脚走下chuáng来,他走到病房的铁窗边。这个铁窗非常坚固,里外两层,寻常方法根本是无法打开的。外面的警卫也在巡视着,探照灯也不时地扫进院子里,那A带进白山馆的小锯子也几乎没有可能,声音大,耗时长,更何况,A根本就不敢将那些小工具带进医护楼来。
A从窗口闪开,打量了一下这个病房。病房里用空空如也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只有几张铁架子chuáng和几张chuáng头的方桌,一点可以利用的东西都没有。A绕过chuáng头,闪到了病房的进门处,有一扇上下都有监视窗的木门看着并不牢靠,而木门外面一掌处,却有一道看着极为牢固的铁栅栏门。铁栅栏门的旁边墙上,有一根类似电灯拉线的绳子悬挂着,上面那个开关处,隐隐有一段电线槽,连入病房内。
而越过那铁栅栏门,还有一个警卫坐在不远处的桌椅后,看着无jīng打采,昏昏入睡。
A皱了皱眉,撇撇嘴。别看医护楼布局简单,但想不惊动那门外的警卫跑出去,简直是千难万难。那待在病房外面的警卫只需要吼一声,在第二层院子里巡视的二组人员便能补充过来,将你堵个正着。
A正看着那警卫的动静,便看到另一个警卫从医护楼的门口处冒了出来,走过去拍了拍桌子,那昏昏yù睡的警卫顿时清醒了起来,嘟囔了几句,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打着哈欠走了出去。那个刚来的警卫坐到座位上,左右看了看,便靠在椅子上继续值守起来。
A退了回来,他抬起头,沿着天花板的墙沿看了看,很快便发现了固定在墙顶的一盏罩着铁网的圆柱形电灯。一小段圆形的电线槽从墙中伸出,连在这盏电灯底部。只是,这线槽看上去,似乎是一根钢管。
冯进军终于从dòng口钻了进去,他近乎疯狂一样扯上衣服向回爬去。冯进军骂了自己千万遍,自己怎么一下子被冲昏了头脑呢,千万要赶上,被发现就糟糕了。冯进军此时才算是明白了A为什么自始至终不愿意让他下到地下,也不愿意告诉他太多信息的原因。因为这个白山馆中,除了A能够忍住不逃跑以外,几乎每个人看到逃跑的机会,都会变得发狂。
冯进军也是在最后一刻才醒悟过来,他现在脑海中只有后悔两字。
一号楼的看守们一间牢房一间牢房地巡视着,眼看马上就到达108牢房了,冯进军还在通道中拼命地爬着。
看守打着电筒,向108牢房中照去,冯进军的chuáng上没有人。
看守一惊,再仔细看了看,chuáng上的确没有人。看守顿时大吼起来:“冯进军!”
“在呢,在呢!”冯进军的声音从角落中传来。
看守的手电筒向马桶处照去,果然看到冯进军缩成一团坐在马桶上。看守照着冯进军的脸,冯进军赶忙挡了一下,嚷嚷道:“长官,我拉屎!”
看守骂道:“大半夜的拉什么屎!”
冯进军说道:“总不能拉chuáng上吧。”
看守哼了一声,也不愿意再答理冯进军,转身走开了。
冯进军这才长长地喘了一口气,他的面前,通道口都没有盖上。冯进军在看守手电筒的亮光即将照进来之时才钻了出来,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一屁股就坐在了马桶上,甚至连盖子都没有揭开。所以,冯进军只好缩成一团,掩住整个马桶,这样才能躲过看守的视线。
冯进军见看守走远,才赶忙起身,掩好了dòng口,飞速地回到了chuáng上。冯进军剧烈地喘着气,整个人几乎都要虚脱了。
冯进军,总算没有犯错。
A听着外面的声音,将一张方桌拖到线槽底下,他站上方桌,整个脸都能贴上墙壁。没有其他的工具,但A有牙齿。A咬了咬最靠近电灯的线槽尾部,果然是铁管。尽管咬起来非常吃力,A的牙齿也很厉害,咬了十几口后,便将那钢管从铁制的灯座底部松脱了出来,隐隐地,已经能够看到电线了,A数了一数,竟然是四根电线。A用手将这钢管线槽还是cha回了原处,并不着急现在就做什么。A把方桌归回原处,躺回了chuáng上。他很累,上午毒xing发作后,他已经一天没吃任何东西了。就算A躺着,也并没有睡着,他数着窗外巡视的警卫发出的脚步声,量着自己的脉搏,用来计算每次巡视通过窗外的时间。
A入狱之前,就已经测量了自己各种qíng况下一分钟脉搏的次数,用来计算较为jīng确的时间。在正常qíng况下,A的脉搏一分钟刚好60次。
早晨,王玲雨很早就出现在A所在的病房门口,她从病房门上的监视窗中望了望,A还很老实地睡着,一动不动,抽搐也早就应该停止了。
王玲雨开了病房的门,悄悄走到A的身边。A沉沉地睡着,一点都没有醒来的意思。王玲雨打量着这个面孔棱角分明的男人,心中升腾出一种古怪的感qíng。王玲雨觉得这个叫张海峰的男人和白山馆所有的人都不太一样,这个张海峰冷静、自信,又有着一股子刚毅之气,是个十足的男人。哪怕A正安静地睡着,也如同希腊的英雄雕像一般雄xing气息十足。王玲雨不禁看得有些痴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特别在意这个男人。
王玲雨发了一会儿呆,才算醒过神来。她弯下身子,抽起A的手腕。A的脉搏清晰而有力,显然A已经没什么大事了。
王玲雨把A的手腕放下,将脸靠近A的面孔,A的呼吸暖暖的,喷在王玲雨的脸上,又让王玲雨脸上微红。王玲雨只是试了试A的鼻息,便马上抬起身来。她正想走出病房,却听到A低声说道:“我好多了。”
王玲雨顿时脸上发烧,难道A刚才并没有睡着吗?王玲雨镇定了一下,换上一副冰冷的面孔,转过身说道:“你刚才没睡着?”
A轻声说道:“刚刚醒来。”
王玲雨噢了一声,说道:“看来你自己的药还有点效果嘛。”
A撑了撑身体,微微坐起来一些,说道:“这服药一共有四十二种变化,我对自己的身体还比较清楚,知道用哪一种变化。”
王玲雨说道:“四十二种变化?”
A说道:“我这种病每次发作的时候感受都有所不同,所以必须一一对应,才能起到效果。如果弄错了,可能弄巧成拙呢。”
王玲雨说道:“你这药方是什么人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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