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说道:“一个江湖郎中,治好我以后,把药方子给我,从此就再没有见过。”
王玲雨说道:“知道叫什么名字?或者记得长什么样子吗?”
A说道:“名字记不清了,就记得是个矮胖的人,却长了满脸的胡子。”
王玲雨和自己见过的那个中医陈大夫对比了一下,陈大夫身材高挑,和A所说的那江湖郎中天壤之别。王玲雨只好哦了一声,说道:“那你还要吃药吗?”
A说道:“今天中午只要再吃一剂,应该就没事了。”
王玲雨点了点头,说道:“好,那就依你的法子。”说完便要走出去,走了两步想起了什么,转回头对A说道,“一会儿有人给你送点吃的来,你老老实实吃了,别耍什么花招。”
A的这番话,实际说到了王玲雨的心坎上。那孙德亮的女儿小芳每次癫痫发作的时候,尽管看着发病的症状都是一样,却每次清醒后都会讲述病状的感觉不同。王玲雨研究了A的药方一个晚上,本也是最担心这一味药是不是能够对付所有的病状,听A这么一说,才确定下来A的这一味药不能乱用。
三号楼的犯人进入放风广场不久,龅牙张那边便得到黑牙的人的传话,说黑牙想和龅牙张单独聊上几句。
龅牙张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黑牙,也一下摸不清黑牙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黑牙趁铁笼子外的警卫看守不太注意,向龅牙张使了个眼色。独自向远离三号楼的铁笼子一端走去。龅牙张自然不甘示弱,也好像没事人一样跟了过去。
黑牙见龅牙张跟过来,抓着铁网等着。龅牙张走到黑牙身边,也和黑牙一样抓着铁网,说道:“怎么?黑牙兄弟想和我单练?”
黑牙嘿嘿笑了声,说道:“咱兄弟俩的误会不是一两天了。”
龅牙张也嘿嘿笑道:“我说了,牛口案那事,和我绝无关系,兄弟不信我也没办法。”
黑牙说道:“暂不说这个,我们两个都是老鹰关进了jī窝,施展不得。张兄弟,我倒想再和你合作一次。”
龅牙张说道:“黑爷你有这个心思?不会是想使什么坏吧。”
黑牙嘿嘿笑道:“咱在这烂jī窝里斗了几个月了,谁得了好?让那帮看守们看笑话罢了。张兄弟,我真心问你一句,你想逃出去吗?”
龅牙张身子一震,但也马上镇定下来,沉沉地说道:“逃?黑爷你开玩笑吧。”
黑牙说道:“我黑牙敢这么说,就不是戏言。但需要用到你那边的一个人。”
龅牙张说道:“谁?”
黑牙说道:“关在你牢房里的那个二号楼的犯人。”
龅牙张gān笑一声:“黑爷你逃跑是假,打听那个叫刘明义的犯人是真吧?”
黑牙低声骂道:“奶奶的,你就这点cao行?你说一句话,想不想逃?合不合作?”
七十、解开无字书
龅牙张瞪着黑牙的眼睛,脑子中电闪雷鸣,他何尝不想逃出白山馆。龅牙张沉默了片刻,轻轻地哼道:“信你!你说!”
黑牙转过身去,快速扫了一眼四周,手上一翻,从袖子里摸出那张糙纸来。龅牙张识相,眨眼便收了去,龅牙张眼睛发亮,说道:“啥子?”
黑牙说道:“给你那个叫刘明义的,这玩意儿是天书,只有刘明义能解。若能解开纸上的谜,我们就一起逃出去。张兄弟,这不是儿戏,那刘明义若能解开,你不告诉我,我们就一拍两散,谁也别想逃出去!”
龅牙张哼道:“晓得了,利害轻重,我分得清。那谢黑爷了,等我的信。”
这黑牙和龅牙张两个便如没事人一般分头走开了去,好像从来都不曾碰过面一般。
龅牙张此人尽管心眼很多,但他也清楚黑牙既然给他这糙纸,说是天书,那想必就是天书了。如果黑牙那边的人解不开,他最好也不要折腾,省得弄巧成拙,直接给刘明义便是。所以,龅牙张甚至看都没有看,入夜以后直接将那糙纸塞给了刘明义,龅牙张叮嘱道:“不知上面写着什么,只有你能解开。”
入夜之后,刘明义就着牢房里渗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在chuáng上将那糙纸摊开。果然什么都没有,刘明义一样试了试口水涂抹等方式,还是不得奥妙。刘明义想到,难道这张纸并不是看的?
以他接受苏联特工培训的经验来看,通常所用的qíng报传递方式都是明码,也就是说是可以看到、听到、闻到的信息转化成qíng报,还有一种是盲码,是要靠触觉感受的,如同盲文。
想到这里,刘明义茅塞顿开。他细细地摸着这张糙纸的纸面,上面杂纹密布,都是糙纸本身自带的纹路。但刘明义仍然兴奋了起来,糙纸上的杂纹,也许只是一种掩护罢了。于是,刘明义将那糙纸贴着墙壁,用手在纸上按着。
刘明义横向按了百来下,便发现了问题。那糙纸上的杂纹之中,有细小的线条状硬物渗入在糙纸中横向排列着。若只按几十下,就算摸到这些硬物,也会认为最多是糙纸中的细小杂质罢了,但若有规律地横向按上百下,便能发现这糙纸中的硬物是有规律的。
刘明义明白这张糙纸是用罕见的“暗码”写成,这也正和他的心意。
A在写这封信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这封信绝对不能“看”,而只能摸,他知道刘明义接受过苏联特工培训,是有摸出“暗码”的能力的。早在A入狱之前,便已经做了很多的尝试,那红牙棱的汁液渗入糙纸中,无论用任何方法都是“看”不出来的,只有像刘明义这样,将糙纸垫在硬物上,一点一点地摸出来。糙纸中杂质很多,若没有耐心一行一行地摸下去,就算摸到红牙棱汁液在糙纸中凝聚成的硬块,也发现不了任何端倪。
A从关入白山馆以后,才知道白山馆已经被改造过,他的很多部署实际上已经被打乱了,但A的厉害之处是在大部分计划被打乱以后,还能利用细节上的不变来重新布局。
于是,刘明义便一行一行细细地“读”了起来。
这暗码并不难解,刘明义解读完成后,将那糙纸揉了揉,慢慢吃进了肚子里。
三号楼地下室中,A挖掘的那个连接储粪坑的dòng口,砖头已经被水压压出了一些,渗入房中的水也越来越多,已经逐渐漫出了角落。
王玲雨没有再让A在病房多待一晚的意思,在刘明义得到糙纸进行解码的时候,A重新被关进了一号楼。
A已经康复了,就是显得jīng神不振。但他从关进108牢房时,就觉得冯进军神色不对。A打暗语问道:“怎么了?”
冯进军暗语道:“对不起,我擅自下去了。”
A轻轻笑了一下,暗语道:“没关系,我理解。谢谢你没有冲动,还能回来。”
冯进军无语,看着A,充满了惭愧之意。
A回来不久,关押在一号楼地下室的bào动幸存者也终于被放了出来,他们被人拖着,丢入了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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