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乐娜采用的是过去 25 年来,她这个年龄的女孩最爱用的伎 俩:改变话题。这个策略很简单,但却很有效。她只需兴奋地谈论一个话题——任何话题,只要不是她不想谈的话题就行了。她激昂的字眼不需言喻, 就已传达了一个讯息:“你难道还看不出这更重要吗(和分数比起来)?”
虽然乐娜用的是口头讲话的方式,但实际上她的伎俩却比罗伯的更难捉 摸,因为她需要听者自己去意会她的弦外之音。罗伯的讯息则很容易了解,他在不自觉中采用了两种极qiáng而有力的方法来告诉在场的人他的不在乎。一 直不急不缓地在身上抓痒表达出他急yù让人知道他的想法,不断地打呵欠则更进一步qiáng调这一点,以免观众中有人迟钝到没有看出他的意思。 罗伯在动作上及乐娜在口头上的托词都产生了功效。他们两人都知道如何以扰人耳目的方式来表达一件事:他们的心思已游到别处,而不在眼前讨 论的话题上。但该说明的一点是,借着这种忽略事实的高明手段,他们不但欺骗了别人,也欺骗了他们自己。分数也许是一个潜藏在背后的威胁,但在 表面上,他们却能够用各种分散注意力的活动及兴奋的谈话,使这个威胁看起来好像已然消失。只有两件事会不断地把它带回生活中,那就是考试及父 母。在考试前抱怨连天正是每个学生下意识的一种表示——目前我们必须抛开对分数不在乎的假面具对不对?但这只是暂时xing的,等考试结束以后,一 切又恢复常态。父母那方面则比较难以应付。“我妈妈真啰嗦,”乐娜说道,“有时候我觉得她只关心我的成绩。”在罗伯的那方面则有两个大人在bī他。
“他们担心我的成绩,”他摇头说道,“但他们又不想bī我,所以经常会对 我提出暗示。”
然而,如果他们对分数表现出过多的关切(考试期间例外),甚或在学 期当中离群脱党一段时间埋首于书中,则可能会遭到被同辈朋友排斥的命运。所以,他们一定得摆出对分数不在乎的态度来。于是为了要融入自己的 社jiāo圈中,他们学着否认分数的重要xing。而一旦开始这么做以后,他们发现自己较能不在意成绩的好坏了。
这样做和他们能否成功地从学校过渡到社会上又有什么关系呢?关系可 大着呢。因为一旦大学毕业,他们旧有的社jiāo圈子就会消失,只留下从中学到的教训。可是以前的朋友还没有消失多久,一个不同的报偿就出现了—— 金钱。
起初,为了要使自己能与他们工作中的新伙伴打成一片,罗伯和乐娜故 意忽略金钱的问题,但这一回,这样做却没有产生效果。接下来,令人感到不解的是,他们却突然转变态度,变得只热衷谈论金钱这个话题。和他们以 往对分数表现出来的那种暧昧与噤若寒蝉的态度相比,他们对钱这个话题所表现出来的率直态度,似乎显示出个xing上的逐渐成熟。然而这种假设却不正 确。
乐娜获得英语文学士(再度地,就像高中时代一样,她四年成绩平均为 B1),并在一家杂志社找到工作。七个月以后,她告诉我们:“在这儿,他们所想到的只是钱。”现在她似乎不要钱,那她要什么?“朋友,”她毫不 迟疑地回答。“这是我最需要的东西。”在这时,还没有一群关系密切、有意义的同辈朋友出现在她的生活中,而往后的事实也证明这群朋友从来就没 出现过。然而,她和罗伯在财务上都开始有捉襟见肘的现象。念政治的罗伯(他大学四年的平均成绩已升到 B)说:“我现在赚的钱根本不够维持生活 上的开销。每样东西都昂贵得令人难以相信。”看得出来,他很懊恼这种状 况。
无疑地,微薄的薪水使他们无法享受自己所渴望的生活方式,尽管家里 会不时的寄钱来做为贴补,但距他们自己心目中所描绘的物质生活景象仍有一段距离。一些统计学家曾经说(我们研究的结果也证实这一点)这种景象 来自家中的经历,如果他们往后独立时的收入比不上他们的父母,这其中的差距会造成沮丧感的产生。现在学业已告一段落,罗伯和乐娜以往容许自己 生活像个穷学生的借口已不复存在;他们开始对自己的经济状况感到沮丧。
令他们感到懊恼的是,他们现在所走的却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而在这条路 上,要一下子超越他们父母在物质上的成就,则是不可能的。
另一件令他们心中对钱感到不舒服的事是:他们无法逃避这个事实。过 去,他们学到的事是:要受人欢迎,就得假装忽略自己和其他同辈共同追求的目标。但现在,他们却无法再忽略掉钱这个目标。由于考试及学期报告只 是一个时期的东西,对分数的想法可以很轻易地被打发掉;而钱却是经常需要的东西。就像乐娜说的:“无论走到哪里,身上都得带点钱。”这点使他 们很快就看清一个崭新而又令人不愉快的真相:赚钱是一个寂寞到令人痛苦 的追求过程。
对工作的疏离和恼怒
罗伯和乐娜可以用薪水来打发掉一点寂寞。除非我们记住在他们生活中 缺少了什么东西,否则我们不可能明白他们为什么在开始工作以后的这十年里,会这么疯狂地投身于社jiāo生活中。在学校时,他们可以忽略分数,以便 与老朋友亲近。在工作时,他们无法忽略掉自己赚的钱,但却可以把这些钱投资在jiāo新朋友上面。
乐娜在 26 岁时戏称自己在“混日子”;罗伯经常替自己加上“随时效劳” 的标笺。类似这样的声明,难道就仅表示这两位xing生活活跃的年轻人,一直不断地在寻找chuáng头伴侣吗?就一部分意义而言,答案是肯定的;但大体言之, 他们在余暇时的行为是试图弥补工作所不能给予他们的满足感。虽然他们目前付出的劳力能使他们获得金钱,而非分数,但所赚的数目总嫌不够。事实 上,可能也没有任何数目能满足他们的需求。如果金钱是项新的报偿的话,那么这项报酬实在无法满足他们的需要。
因此,在支付完房租及其他基本的生活费用以后,他们剩下来的薪水很 快地就花在衣服、电影、俱乐部、餐馆、旅游、唱片、冬天与人分担滑雪胜地的小屋,及夏天的海滩别墅上面。他们把太多的jīng力、时间花在自己所追 寻的东西上面,例如和完美的xing伴侣享受罗曼蒂克的满足感;但却没有付出足够的注意力来思考一件事——即在二三十岁的阶段,他们追寻的过程为什么会显得那样疯狂与绝望,同时这和他们在工作上的满足感与未来的事业问 题有何关连?
许多人也许会辩称他们并不一定非对自己的工作感到兴奋不可。“我所 要求的只是一份合理的薪水及一个还不太枯燥的工作,”在对办事员做的调查中,这是一个我们经常可听到的答复。然而,对受过大专教育的人而言, 不论是在学校或是毕业以后,他们的要求却非如此而已。他们要求的不仅是一份足以糊口的工作,而且还是一份事业——一份能使他们感到满足的事 业。这个目标不但对他们很重要,而且其实质意义比他们想像的还更多。当在工作上达不到这个目标时,他们不得不从别的地方找寻满足。
52书库推荐浏览: [美]戴尔·卡耐基 戴尔·卡耐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