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汲于名利
毫无疑问地,在史坦利的心目中,他已达成人生的一个重要目标:公开 地打败学校制度。但他却没有料到这样做的结果,只使他倒栽葱似的掉进另一个更大、也更难以逃脱的制度里。现在他无需像在学校时那般地担心分数 问题,但却必须担心如何维持生计。在他的想法里,这一点应不是大问题。
“这总比待在学校里好多了,”他在离开校园的前四天说。 当我们开始做这个研究时,并不认为史坦利的想法有何不对,因为在学校里表现不好的人,不见得日后在社会上就无法发达。每个人的天分不一样:学校成绩好的人日后也许做教授,在学术界发展;不热衷课业、但有生意头 脑的人则可在企业上出人头地。各人在不同的领域里都有成功的机会,这似乎是件很公平的事。
但我们却没有料到一件事:在我们的样本里,许多像史坦利这样因为无 法适应学校环境而中途辍学的学生,在日后也无法适应他们的工作。从学校(在那儿他们感到不自在)转入工作世界(一个被假定成更能让他们发挥才 能的场所),对他们不啻是从煎锅跳入火里。他们不但没有开花结果,反而 迅速地凋萎了。
值得人深思的是:当工作出了差错,或他们不能获得自己所想要的工作 时,这些大学念了一阵子便辍学的人会立刻把责任归诸于他们没有大学文凭。在某些qíng况下,事qíng的确是如此,但在大多数的例子里,真正的问题往 往出在他们自己的目标上。什么目标呢?“我想赚钱——很多的钱——愈快愈好,”史坦利在找第一个工作时说。他终于找到一个侍者的工作。这个工 作听起来似乎并不能带来什么财富,但史坦利却有他自己的一套看法:“在办公室里工作,我知道自己的薪水是多少。但在这儿,谁知道呢?”由于拿 的并不是固定的薪水,也无法预先测知确实的数目,史坦利任由自己的想像力扩张到令他兴奋的地步。
做了 7 个月的侍者以后,他兴奋的感觉很明显地降低了。换到另一家餐 馆工作使他的收入增加了一些,但却没有改善他的qíng绪。“我赚的钱仍是少得可怜,”他很失望地说,他实际上的收入与他的梦想仍有一大段差距。有15 个月的时间,为了贴补收入,他也做点贩卖大麻的小生意(“每个星期可 带给我 70 元甚至到 100 元的额外收入,”)可是在一个同行被捕以后,史坦利立即洗手不gān了。“我可不想坐牢,”他说。
在离开大学 3 年以后,一位常光顾他餐馆的主顾向史坦利提供了一个推 销员的职位。“你会成为一个很好的推销员,”这位衣着光鲜的客人这么告诉他。“你知道如何应付人,如何和他们讲话。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不妨星 期二下午 4 点钟来看我。这是我的名片。”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史坦利就变成了一个向各个商店兜售成衣的推销员。“我喜欢到处跑,”他一年以后说。
“经常在路上奔波对我并不是苦差事。”
直到 12 年后的今天,史坦利仍留在这一行里。在这段期间,他替 5 位雇 主工作过,并结婚及离婚两次。不论他的雇主是谁,他最感兴趣的永远是如何打败现有的工作制度;对他而言,与其说这是一个目标,倒不如说是一个 顽固的迷信。他对自己的工作最感到自豪的一点是:他可以到处旅游,其他的工作者却被关在办公室里;他不断地见到新面孔,他们却得天天看同样的 人;其他的人有一份固定的薪水,他却有一个相当大的开销帐,这使他“可以玩数字游戏,期骗国税局及上司。没有人知道我实际上赚多少钱。”
在我们的眼里,这并不是一笔好jiāo易。就像辍读大学一样,史坦利获得 的只是心理上的胜利罢了。
没有真正从学校过渡到社会
我们在这里所要讨论的最后一个例子是琳恩。威尔森。她和我们所遇到 的人都不一样。罗伯及乐娜在不自觉的状态下试图打败工作制度;史坦利则蓄意这么做;至于贝利呢?他愿意接受现有的工作制度,并做个有成就的人。 在这方面,琳恩和贝利很像。她的个案之所以引起我们的兴趣,是因为她代表一大堆从来没有真正从学校过渡到社会阶段的男女。
身为一个 14 岁的中学新鲜人,琳恩的智商及jīng力比一般同学都高,但她 却是个表现平凡的学生。像史坦利一样,她在那个时候对任何事的注意力都不能持久,但她会乖乖地按时做她的家庭作业。
她有许多朋友,其中包括由三个女孩及一个男孩组成的死党。他们谈论 的事qíng既非知xing上的问题,也非恶意的是非,而是对他们认识的人做一些有趣的评论。“爱咪的母亲脸上拉过皮,”琳恩向她一位同学说道,“现在只 要一张开嘴说话,她的眼睛就会闭起来。”
也许光从她随和的举止与轻松的闲谈中,我们看不出琳恩是个有野心的 人。但她实际上却是个相当有冲劲的女人,有冲劲的程度比她自己了解的还要多。在念中学的最后两年里,我们曾分别问过她大学要主修什么科目,而 每一回她都毫不迟疑地回答:“英文。”可是在高中毕业、进大学前的那个暑假,她却因为念了两本有关社会学方面的书而深受影响。她改变主意,决 定在大学主修社会学。
但在念大学的头两年,她却不觉得自己所修的课程有多吸引人。这点使她感到很困惑。“也许这和他们采用的教科书有关吧!”她不只一次这么解 释。真正维持她对这方面兴趣的原动力来自她课外自行找寻的读物。“我可以走进一家书店,”她在大二上学期时说,“然后找到 10 本写得比这更好的 书,”她手里拿着一本泰寇特。巴森写的书。这是教授指定的教科书,但她却弃之如敝屣。然后她又加了一句她下一年度又会重复讲的话:“有时候我 会觉得他们正试图扼杀我们对这个科目的兴趣。”
琳恩当然不愿意让这种qíng况发生。虽然到目前为止,由于课程内容缺乏 吸引力,她对自己主修的科目多少感到有点失望,但课外阅读的书籍仍支撑着她朝社会学这个方向走下去。她的成绩非常好,而她也计划大学毕业后念 研究所。但到了真要申请表格的时候,她反而改变主意了。
这使我们感到很惊讶。过去 3 年以来,我们看到琳恩一直很努力地在她 选择的这一行发展。在努力的过程中,她曾遭到很多的阻碍。夸大、内容贫乏或枯燥的社会学教科书不只一次使她感到困扰,并减弱她对这一科的热 忱。但她不但没有放弃这一行,或对它肆意嘲讽,反而想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而现在,一个完全不同的因素却突然出现,且左右着她的想法。“没有必要 念研究所,”她说,显然已做好决定。“当我念出来时,可没有什么学校的工作会等着我。”她在 6 月毕业的时候,心中已没有一丝再继续深造的念头。 在接下来的 19 个月里,琳恩替美国一家数一数二的大保险公司工作,但她却觉得自己与所做的工作有一段距离。“我并不关心自己做的事,这不是 好现象。”琳恩在工作 10 个月后,带着歉意的口吻说道。抛开个人的感受不谈,她觉得自己欺骗了她的雇主。这使她决定换到另一家公司工作。她的第 二任雇主是一家玩具制造公司。打从一开始,琳恩就立志要表现得比前一份工作更令自己满意。 她把自己完全投入工作中,做完自己份内的工作,又急匆匆地找寻别的事qíng来做。“在这儿有好多事qíng要做!”她在那里工作一年后,苦恼地说道,“我真不敢确定自己能跟得上。”她的勤快和她同事平常做事的步调成了qiáng 烈的对比。一位同事评论道:“她做起事来像着了魔一样,总是那么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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