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恩以这种快速的步调连续工作了 3 年多。“我不能呆呆地坐在那儿,什么 也不做,”她不只一次说道。“我不是这样的人。”
然而做了 3 年多的事以后,琳恩不得不承认自己遭遇到一些问题,这和 她的婚姻无关,她很确定这一点,但她表示,“当工作不如意时,我的家庭也会受到影响,”于是她试图再继续寻找问题的根源。
有一件事令她极端困扰,那就是她所学的和她的工作似乎没有什么关 联。刚从保险公司转到玩具公司上班的确令她感到兴奋,因为闲暇时她要读一些关于娱乐器材、玩具方面的书,这些书对她来说都十分新鲜有趣,而念 有关保险额的文章却令她感到非常无味。就这点来看,她换工作是对的。可是日积月累,她大学时代所读的与她日常的工作愈来愈缺乏关联,以致她总 觉得自己的工作缺乏意义。在 27 岁时,她仍无法与自己的工作认同,这使她 很不安。
然后,琳恩决定去念研究所,并很欣慰自己找到了所谓的答案。她把填 好的申请表格送出去。“我只希望自己仍能进得去。我那时实在该去念研究所才对。”对获得社会学硕士与博士的人而言,这时的工作市场比 6 年前更 不景气,但这一点并没有困扰琳恩。她所要找寻的是学校本身,而非它日后所可能带给她的工作机会。
4 个月以后,她很兴奋地进入一家离她办公室还不到 30 分钟车程的大 学。“我会全力以赴,”她由衷地说。然而,回到校园里没几个月,她的心qíng又有了转变。“我觉得自己好老,”她指着一群年轻的学生说。但她真正 的意思并不是指年龄,而是觉得自己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虽然以前念大学时,琳恩对系方安排的课程很反感,但她也明白身为这 一行的入门者,她的看法或许是错误的。“十几岁的年轻人又能知道什么?” 她在 19岁时说;很显然地,她是想抹掉自己一刻钟以前所说的那些贬损课程 的话。现在,她的态度却不大相同。经过几年社会的洗礼,当她以过来人的眼光再度衡量学校的课程时,以往的激qíng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对自我 的一种肯定感。
“这简直是场闹剧,”念研究所的第二学期她平静地说道,“那些教授 根本就不切实际。”什么事qíng是她最反对的?“他们只会不着边际的谈论一些抽象的理论,这些理论既无实质意义,也无内容。他们简直是生活在象牙 塔里,难怪他们的意见听起来这么贫乏、空dòng。”但她大部分的批评仍是针对她自己,而非那些教授。“我过去一直以为自己能回到大学时代的生活,” 她在拿到社会学硕士的那一年说道。“我错了,我再也无法回去。这个地方和那家玩具公司一样,也是个商业场所——只是规模较小罢了!”
事qíng到此似乎也该告一个段落。根据我们的观察,当一个人对学校或工 作世界的任一方产生反感时,会自然地去接受他认为还有救药的另一方。琳恩两方面都尝试过。在 29 岁时,她对学校的敌意已大到足以令她乐意地把注 意力再度放回到工作上。大多数我们研究过的人都是这个做法,而起码有阵时期,琳恩也这么做。可是到了她 32 岁时,以往那种不满的感觉又再度浮上 心头。尽管她把自己全副的jīng力都投注在工作上,她仍无法得到成就感。她虽然能在别人面前掩藏这个事实,但却欺骗不了自己。“我就像是个旁观者 那般地看待自己的工作,”她说,心中对自己这个想法感到很不快乐。“也许我该做些别的事。”
她决定攻读社会学的博士学位。这一回,她可不像上次那么兴奋,以为 自己又回到一个舒适而且令人心醉神驰的知识世界里。现在她可是完全从现实着眼,希望凭一纸博士文凭增加她在工作世界的威信。她决定不做正式的 学生,每学期仅选修 9 个学科。
两年的时间过去了。“距拿到学位还要多久的时间?”我们最近问她。
“也许还要 10 年吧,”她答道。 琳恩并不是一个特例,事实上,徘徊在学校与工作之间的人不计其数。
虽然他们之中只有极少数的人会回到学校选课,甚至放弃工作正式回学校做 学生,但大多数人都曾想过这个问题。有些人仅是想获得另一个学位,以便利自己的升迁,或获得别人的尊敬。其他的人是因为离开学校太久,已对它 产生了不实际的幻想。他们心中想到的是一个能让他们感到轻松、愉快而且又增长智慧的场所。有些人可能幻想成真,但大多数的人(包括琳恩在内) 就没这么幸运了。不幸的是,许多人在面临学校与工作的抉择时,往往拿不定主意,一会儿决定朝这个方向走,但在遭到一点挫折后,又决定换另一个 方向。由于他们无法一直快乐地留在其中的一个世界里,因而他们永远不能成为其中的一员,也就无法专心发展自己的事业。因此,我们可以看到许多 人花费了一二十年的时间,仍徘徊在学校与工作之间,深为自己的何去何从 而苦恼着。
冲向名声与财富
讨论完个别的案例之后,现在让我们把注意力放回这一整群人身上。看 完上面各种不同的案例,我们该了解人们从学校过渡到工作的这段冗长时间里,所经常遭遇到的各类问题及因应之道。
在学校的时候,不管一个人的成绩有多差,他毕竟还是有进步的感觉。 每经历一个学年度,他就在教育的阶梯上明显地向上升了一级。比较起来,工作世界就显得太静态了;往往在过了许多年以后,一个人才能在事业的阶 梯上向上爬一级。更糟的是,在完成学业以后,许多学生发现自己必须面对一个令他们感到吃惊的事实:一切必须从头开始。这件事本身也许令人兴奋, 但对他们的自尊心来讲,未尝不是一个打击,所以在下意识里,他们会稍微扭曲事实,好使自己心里舒服点。由于他们都还很年轻,很容易把事qíng看得 太乐观。乐观并没有错,因为抗议或抱怨不但不能改变现状,反而会让人注意到他们卑微的职位。问题是过度乐观也会产生一些反效果,其中最严重的 就是,他们认为工作世界会很快地提供他们各种报偿。
乍看之下,乐观是这个国家的瑰宝之一。然而,事实却不像表面上看起 来那么简单。一旦这些年轻人发现他们无法立即得到预期中的报偿时,他们 的态度就会产生180 度的大转变。在 20 来岁时,受过大专教育的工作者会认 定学校是满足心灵生活的场所,而工作则是图利的行为。前者是高尚的,而后者则是鄙俗的。这种看法基本上和他们的自卑感有关:在社会工作的头 10 年里,他们可以借此宣称他们的职位并不卑微,卑微的只是金钱罢了。他们并未降低自己的身分,只是为了五斗米而折腰罢了,他们爱好真理、美德的 纯洁天xing仍没有遭到污染。
问题是这种保全颜面的说法忽略了两个要点,第一,近年来毕业的大学 生偏偏很喜爱金钱;第二,这种说法妨碍了他们与新的工作环境妥协的能力。
由于他们在社会上的发展并不如原先想像的那么如意,他们会在心目中把学 校美化成一个充满诚实与美德的场所,而把企业界视作是一个充满欺骗与邪恶的大染缸。这种夸张的比较虽然能令他们心里舒服点,但也使他们不能以 正确的态度面对自己的工作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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