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谷_成一【完结】(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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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何老爷这样说,六爷更得意了,总想寻机会将这得意一笔,呈给老太爷一看。但几次企图进入老院,都一样被拦挡。

  自己进不去,六爷就想到汝梅。她进出老院,一向比较容易。可汝梅近来已不大来学馆。六爷专门去见了一次汝梅。她像病了,面色、jīng神都不似往常。但她说没有病。

  六爷就问:“你近来见过老太爷吗?我几次求见,都给老亭挡着,不叫见。老太爷怎么了,是不是也欠安?”

  汝梅说:“我也见不着了。我去,他们也是拦着不叫进。”

  汝梅也见不着老太爷了?(未完待续)

  苦心接皇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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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2/09/03 17:34

  作者:成一

  1

  八月十三日午间,天成元票庄大掌柜孙北溟,刚刚打算小睡片刻,忽然就有伙友匆忙来报:“县衙官差来了,说有省衙急令送到,要大掌柜亲自去接。”

  省衙急令?

  孙北溟一听也不敢怠慢,赶紧出来了。 衙门差役见着孙大掌柜,忙客气地说:“叨扰大掌柜了,实在也是不得已。省上抚台衙门传来急令,叫大掌柜务必于明日赶到太原,抚台大人、藩台大人有急事召见。”

  说着,将公事牒帖递了过去。

  孙北溟忙展开帖子看时,所谓急事,原来抚台要宣谕朝廷急旨。

  朝廷急旨?

  孙北溟叫柜上给差役付了赏银,但差役不敢接,只说:“知县老爷要听回话:大掌柜明日一准到省。若讨不到这样的回话,不光是小的jiāo不了差,连知县老爷也jiāo待不了上锋。”

  事态这么厉害?

  前几日就听说,皇太后、皇上已经绕过东口,进入山西。抚台、藩台召见,无非为办皇差,向西帮借钱吧。但借钱,得找东家呀,他们这些领东掌柜,主不了那种大事的。

  孙北溟就问:“省衙传令要见的,太谷还有谁?”

  差役说:“还有志诚信票庄的大掌柜,再无别人。”

  只召见两家票庄的掌柜?孙北溟想了想,就给了准时赴省的回话。

  国都失守,两宫出逃,朝局忽然变得这样残破。大势还有救没救?以往判断时局,全凭各地的信报,尤其是京号的叙事密报。现在京都不存,京号已毁,各地信路也不畅,忽然间坐井

  观天,gān着急,什么也看不出来了。所以,去见见省上的抚台、藩台也好。至少,也可探知两宫进入山西,是过境,还是要驻銮。

  要只是过境,那又得吃西帮的大户。朝廷虽是逃难过来,耗费也是浩大无比的。若要在晋驻銮,那就不同了,全国上贡朝廷的京饷钱粮,都要齐汇山西,西帮还是有生意可为。

  太谷离太原,也不过百十里路。但眼看午时已过,要在明日午时前赶到,不走夜路,已不可

  能。

  衙役一走,孙北溟就吩咐伙友去雇远行的标车,聘请镖局护路的武师,同时也打发了协理去志诚信,约孔大掌柜同行。

  志诚信的孔庆丰大掌柜稍年轻些,愿听孙大掌柜安排。

  于是,按孙北溟意思,在日头稍偏西时候,就赶趁着上路了。县衙要派官兵护送,两位大掌柜婉谢了。时局虽乱,但有太谷镖师跟着,没有人敢添麻烦,比官兵还保险。

  不到后半夜,即顺利到达太原。两位大掌柜分头去了自家的省号。

  孙北溟到省号后,既无食yù,也无睡意,洗漱过,就叫住省号老帮问话:“抚台衙门这是唱的哪出戏,探听清楚没有?”

  刘老帮慌忙说:“事qíng太紧急了,还未探听到什么。”

  票庄的太原分号,虽称省号,但因离总号近在咫尺,商务也不显要,派驻的老帮多不是太厉害的把式。天成元省号的刘老帮,是由边远小号轮换回来的,忠厚是忠厚,但未经历过什么大场面。忽然遇了庚子年这样的大乱,更是不胜招架了。所以,他对这次抚台急召票庄大掌柜,实在也没有探听到多少内幕。 孙北溟又问:“除了太谷两家,知道还召见谁家?”

  “听说总共九家,太谷两家,祁县两家,平遥五家。就是西帮票业中打头的九家大号吧。”

  “召见的都是领东掌柜吗?叫没叫财东?”

  “叫的都是大掌柜。”

  再问,也问不出更多的qíng况,孙北溟就略进了些汤水,躺下待旦。以为睡不着了,居然很快

  就入了梦乡。毕竟劳累了。

  因为抚台衙门正在紧急修饰,以作两宫过并的行宫;藩台衙门也要供王公大臣使用,所以召见是在皇化馆。

  孙北溟赶到皇化馆时,果然见着祁帮、平帮的其他七位巨头。祁帮来的是渠家三晋源的梁尧臣,乔家大德通的高钰;平帮来的是日升昌的郭斗南,蔚泰厚的毛鸿瀚,蔚丰厚的范定翰,蔚盛长的李梦庚,协同庆的雷其澍。

  三帮巨头齐聚,本是不常有的,只是此次聚会缘由尚不明了,大家也不过彼此寒暄两句,心思全在未知的朝廷急旨上。

  午时早过,却不见传唤,大家更有些焦虑不安。

  日升昌是西帮票业中龙头老大,众人不免问郭大掌柜:知道下来一道什么急诏吗?

  郭斗南苦笑了一下,说:“我哪能知道?你们问高大掌柜吧,他与京师官场最熟。”

  大德通的高钰也苦笑了:“京师官场现今在哪,我还不知道呢!”

  蔚泰厚的毛鸿瀚,哼了一声,说:“还用猜吗?不过是叫我们加倍捐纳,接济朝廷罢了。”

  志诚信的孔庆丰就说:“捐纳银子,那得叫财东来。我们是领东,我们能主了捐纳的事?”

  三晋源的梁尧臣也说:“往年捐纳,也不过下道官令就是了,还用这样火急万分,把我们召到省上?”

  毛鸿瀚说:“这不是出了万分危急的祸乱吗!抚台、藩台亲自催捐,是急等着用呢。眼看两宫浩浩dàngdàng就要到了,不急成吗?”

  郭斗南说:“这次祸乱,我们字号损失可是前所未有。日升昌空担着一个票号老大的名声,什么好处没有,就是树大招风,祸乱一起,哪里都是先抢我们!我们是伤了元气了,哪还有余力捐纳?”

  孙北溟笑了笑,说:“你们日升昌也哭穷,那我们该讨吃去了。”

  协同庆的雷其澍说:“要哭穷,咱们就一齐哭!一齐诉说西帮字号在京、津、鲁、直,口外、关外受祸害的惨状。”

  蔚盛长的李梦庚:“这是实qíng,不是哭穷。我们自家的光景都快过不去了,哪还有钱捐了买没用的官帽!”

  孙北溟就说:“郭大掌柜,毛大掌柜,要不你们拿个主意,我们都跟着吆喝?”

  大家都赞同。正在计议,传唤他们上堂了。

  进入正堂,上面坐的只布政使,即藩台大人李延箫一人。九位大掌柜行过跪拜礼,藩台大人就立刻赏了座。

  “各位掌柜!”李藩台拱手说,“这样冒昧请你们来,实在失礼。但事关紧急,也只得委屈各位了。抚台大人本当亲自来见各位,因军qíng紧急,洋寇已进犯获鹿,bī近晋省,大人正统兵扼守故关东天门。只好由本官招待各位掌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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