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官夫人和她丈夫一定会妥善处理砂糖事件,帮助古里艾鲁莫教堂平安度过这场风波。高官夫人的丈夫在日本警方高官中有朋友和熟人,因此那两个刑事侦查警官的调查,不久将以毫无意义的古里艾鲁莫教堂之行而告终。
毕里艾神父在漫长的公路上驾车奔驰,终于来到他熟悉的地方。这里是掩人耳目的幽静场所,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一驶入这—带,他就仿佛觉得自己的身心从神那儿解脱了。像平时那样,他把车隐蔽在茂密的树丛里,悄悄地走到大门口。
“谁?”听到低沉的敲门声,住宅玻璃窗内侧出现了女人朝外窥探的脸。
不用回答,门立刻从里面朝外推开。毕里艾神父走进屋里,江原康子满面笑容地迎接他。
“从哪里回来?”江原康子偎依在神父的肩膀上说。
毕里艾神父张开双手耸起肩说:“出现麻烦了,我是拜访了中村夫人后回来的。”
“麻烦?”
江原康子抬起头看着神父的高鼻子。此刻,他脸上是西方人特有的大惊小怪的表qíng,
“日本人中间出叛徒了。”他毫无保留地说。
“叛徒?”
“是的,运砂糖途中有人向警察告密!”
“真的吗?”江原康子满脸惊讶地注视着神父。
“谁?”她用担心的眼神紧盯着毕里艾神父。
“名字不知道,真是个伤脑筋的家伙。今天,警视厅派刑事侦查警官来调查了。”
江原康子不由得环视自己的家,隔扇里面像仓库那样堆满了令人但心的物资。一听到警察两个字,她qíng不自禁地害怕起来。
“不必担心。”神父安慰说。
“已经拜托中村夫人了,她认真听了我说的qíng况,会帮我妥善处理的。”毕里艾神父双手抱住江原康子的肩。
“不会有事吗?”江原康子的脸上还是不放心的表qíng,“警察该不会来这里吧?真糟糕!”
“你就放心吧!”神父按住她的肩说,“中村夫人跟我们是站在一起的,并且一定会帮我把这件事处理得与教会没有任何关系。所以,警察绝对不会来这里。”
毕里艾神父为了宽江原康子的心,紧紧抱住她的肩膀并将她挪到自己坐的长沙发上。
江原康子虽说微胖,但毕里艾神父身体结实,像抱孩子那样把她抱起来。她在神父的手臂里一边挣扎,一边把自己的脚架在神父的膝益上。
“不必担心。”神父把嘴凑到江原康子的耳边小声说
“肯走不会有事?”她再次确认。
“不会有事。”神父笑着答道,接着用力抱住江原康子,用嘴吻遍她的脸颊。吻也完全像画十字那样,从额头吻到鼻子,再分别吻其两颊。江原康子转过身体发出像平时的声音。
桌上放有拉丁语《圣经》原著和书写稿纸。
毕里艾神父抱起江原康子走进她的卧室,《圣经》的翻译工作只得等到他俩狂热般的做爱结束后才开始。
突然,屋外响起牧羊犬的吼叫声,正在脱黑色圣装的毕里艾神父皱起眉头,露出不放心的表qíng。
江原康子把厚厚的窗帘拉开一条小fèng朝外打量,接着转过脸望着毕里艾神父,脸上堆满了笑。
没有担心的事qíng,只是行人从她家的栅栏边上路过。
几天过去了,毕里艾神父和戈鲁基神父从古里艾鲁莫教堂驱车来到涩谷教堂,田岛喜太郎被带到他俩的面前。
说服工作已于一小时之前就开始了。戈鲁基神父与毕里艾神父用特别善良的眼神和蔼可亲的态度跟田岛jiāo谈。
“田岛。”戈鲁基神父说,“为了教会,你能不能为我们作牺牲?”
田岛脸朝下,不太愿意听他们说的这些话,脸色红扑扑的,因激动处在亢奋状态之中。
“我拜托了中村夫人,但顽固的警方就是不认可。”毕里艾神父像诅咒警视厅似的画了个十字,“他们说一定要jiāo出从事黑市jiāo易的罪犯,否则就不结案。他们根本就不理解我们的神圣事业。今天,我又被中村夫人喊去了。夫人是这么说的。砂糖是最麻烦的统购统销物资,不可能私下了结。只要jiāo一个人给警方,就可设法平息这起风波。上叛徒的当是你的不幸,能否下决心承但责任是你对宗教的奉献。”
戈鲁基神父在一旁cha嘴:“我们宗教的历史是遭受迫害的历史,但我们的前辈在那种迫害下一直忍受到今天,也不知有多少殉教徒为保护宗教甘愿赴汤蹈火。田岛!今天,我们教会面临危难。怎么样,你也当一回殉教徒好吗?”
田岛抬起脸。“明白了。”他的脸上浮现出下走决心的神qíng,“我也是信徒,我们日本人只要受到委托是不会拒绝的。”
“好。”毕里艾神父和戈鲁基神父感激得同时从椅子上站起来。
“田岛!你真的答应了?”他俩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遍。
“神父先生,我从来不说假话。”田岛瞪大眼睛看着他们说,“因为,教会的神父里是不能有罪人的吧?!”
“罪人?”毕里艾神父反问。
“不说了。总之,我去警视厅投案自首该行了吧?我去!我是接受教会的委托,即便背上‘前科’两个字也心甘qíng愿。”
“前科?”
“哦,你们可能不明白。”田岛觉得解释是麻烦事,摇摇脑袋说,“总之,我不会给教会添麻烦的,请放心吧!”
田岛抬起头从椅子上站起来。这模样,比起身材高大的神父们来仿佛要高出许多。
毕里艾神父庄重地回了个十字,嘴里低吟起让仁慈的上帝保佑田岛的话夹。
戈鲁基神父见状也模仿毕里艾神父的样,为田岛的生命永远祝福。
他们对日本信徒很少有过这种行为。
祈祷完毕,他们把田岛送到教堂门外。
“田岛!你记住了吧?古里艾鲁莫教堂与砂糖的黑市jiāo易无关,那是你擅自gān的!”毕里艾神父友善地拍了拍田岛的肩膀,在耳边小声叮嘱道。
“神父先生,您即便不叮嘱,我也知道该怎么说。”
信徒田岛宫太郎耸起肩膀大踏步地走了,西斜的太阳在地上给他画了一个细长的投影。
两个神父脸上终于浮现出完全放心的表qíng,拖着长下摆的黑色圣装并肩朝教堂大门里走去。
这时,他俩突然遇上一年轻学生。
“神父,碰上什么事了?”学生托鲁培库用漂亮的蓝色眼眸看着他俩问道。
“什么事也没有!托鲁培库,我们只是把坏家伙赶出了教堂。”毕里艾神父耸起双肩一边淡淡地笑一边说,戈鲁基神父还愤怒地朝着地面吐了一口唾沫。
砂糖黑市jiāo易风波就这样顺利地平息了,古里艾鲁莫教堂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许多信徒不知道其中原委,连做梦都没有想过曾经有过这样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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