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孙豹回国
宣伯的判断没有错,几天之后,鲁国的使者到了,找宣伯的。
“难道让我回去了?嘿嘿,多半是老情人帮我说话了。”宣伯还想好事呢。
使者不是老情人派来的,而是老情人的儿子派来的。
“宣伯,还好吧?”使者问。
“还好还好。”宣伯抑制住自己的激动。
“那什么,恭喜啊,主公让我来召你回去,恢复叔孙家族的一切权益,您官复原职啊。”
“真的?”
“我还骗你?来看看,这是主公的诏书,我给你念念。”使者取出诏书,朗声宣读:“兹念叔孙家族为国出力多年,不忍无后于鲁国,特恢复叔孙家族一切待遇,并令叔孙豹为族长,即日回国。”
使者念完之后,宣伯的脸色立即就变了。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看错了。啊,告辞了告辞了。”一边说着,使者一溜烟走了。
也不知道使者是存心要羞辱宣伯,还是真的弄错了,总之,就找到了宣伯。
“唉——”宣伯长叹一口气,这下,叔孙家族保住了,可是,自己回去的路永远堵上了。
为什么鲁成公还要恢复叔孙家的地位?说起来,还要归功于季文子。
在赶走宣伯之后,季文子就召开了三桓家长会,与会人员只有季文子和孟献子两个人。
“记得当年为你爷爷的事情开家长会的时候,我们是四个人;为你惠伯叔叔的事情开家长会的时候,我们是三个人。如今,家长会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照这个势头下去,也许下一次只能一个人开会了。”季文子说,说得很悲情。
“叔,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们三桓家族应该互相支持,才能长久昌盛下去。宣伯不仁,我们不能不义。叔,有什么您就说,我听您的。”孟献子是个明白人,知道季文子想要做什么。
“宣伯被赶走是罪有应得,但是,叔孙家族不应该就此沦落啊。我想着,他们一共三兄弟,老大是个混蛋,老二死得早,可是老三叔孙豹还在齐国啊,这孩子也很懂事。我看啊,让他回来接掌叔孙家族,你觉得怎样?”季文子的想法,宣伯滚蛋了,但是叔孙家族要保留。
“叔,我听你的,咱们找机会跟主公说。”
叔侄二人达成一致,之后几天,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说服了鲁成公,于是,鲁成公派人去齐国请叔孙豹回国。谁知道使者走错了门,先去通知了宣伯。
从宣伯家里出来,使者去找叔孙豹,结果也巧,就在大街上碰上了。
“哎,你就是叔孙豹吧?”使者认识叔孙豹。
“我是叔孙豹,你是?”叔孙豹听对方的口音,已经猜出个大概来。
使者大喜,就在大街上掏出诏书给叔孙豹看了,然后说:“季文子让你接到消息之后立即回国,否则夜长梦多。”
“那,我回家收拾收拾,带上老婆孩子。对了,这事情别人知道吗?”叔孙豹问。
“这个,实不相瞒,我刚才走错了路,先到宣伯家去了,这事情,宣伯已经知道了。”使者实话实说了。
“那还回什么家?走吧,我现在就跟你走。”叔孙豹当机立断,连家也没回,直接就回了鲁国。
因为是不告而别,叔孙豹的齐国老婆很生气也很失望,后来改嫁了公孙明。叔孙豹为此非常生气,因此一直没有接两个儿子回鲁国,直到两个儿子长大了才接他们回来,这是后话。
牛来了
回到鲁国,叔孙豹继承了叔孙家族的一切,摇身一变成了鲁国的卿。
没多久,一个女人提着一只野鸡来找他,不是别人,就是去齐国路上发生一夜情的那个女人。
“自从你走之后,我,我,我就怀上了,嘻嘻,呜呜呜呜……”女人说,一阵笑一阵哭。
“是儿子?”叔孙豹有点惊喜,毕竟,那是一个难忘的晚上。
“嗯,现在都能提着鸡到处跑了。”
“带来了吗?”
“门口撒尿呢。”
“快叫进来。”
叔孙豹一夜情的儿子就这么出场了,叔孙豹看见自己三岁的儿子的时候,惊得目瞪口呆,为什么?因为儿子奇丑无比,丑到什么程度?巨黑,有点驼背,眼睛深陷,还有一张猪嘴。这不就是自己的梦中人吗?
“牛。”叔孙豹脱口叫了一声。
“哎。”没想到,这儿子就叫牛,真牛。
这就是天意,叔孙豹相信,这就是天意。从此之后,叔孙豹十分宠爱这个儿子。
这也是后话。
生猛子
叔孙豹回国,整个叔孙家族重获新生,在齐国的叔孙家族成员纷纷回国,只剩下宣伯一家几口孤零零地独在异乡为异客。
宣伯很郁闷,但是更郁闷的事情随后来到。
声孟子其实应该叫生猛子,40多岁的女人,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自从宣伯来到,生猛子就天天要询问女儿的情况,或者让宣伯来询问自己女儿的情况。
“宣伯,太后又想女儿了。”生猛子的人又来相邀了。宣伯心说:想什么女儿?想我了。
宣伯进宫,生猛子自然不会客气,直把宣伯折腾得筋疲力尽,才算满足。
“亲爱的,看你好像性致不高,难道,有什么心事?”生猛子倚在宣伯的怀里,嗲嗲地问。
宣伯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宣伯的身体一向不错,不过最近这段日子过得有些艰难。想想看,在鲁国的时候,那边的穆姜也是个生猛子,整天把宣伯笼在宫里,一天不上几次床是过不去的。如今来到了齐国,这位生猛子也不逊色,每天想一次女儿是至少的,有时候要想个两三次。
原本就算辛苦一点,宣伯也觉得苦中有乐。可是,从前跟生猛子上床,感觉是打个野食,搞个一夜情,还挺刺激。如今成了例行公事,把自己弄得跟牛郎没啥区别了,这感觉就不美妙了。
心里虽然这样想,嘴上不能这么说。
“嗯,你说嘛。”生猛子还要逼问。
“唉,”宣伯叹了一口气,半真半假地说,“我,我想念家乡了,我想回鲁国去,就算当个农民伯伯我也愿意。”
“嗯,不行。”生猛子一下子坐了起来,在宣伯的脸上拧了一下,假装嗔怒地说:“你真坏。你要是走了,我会空虚的。这样好不好,我让我儿子提拔你当卿,跟国家、高家平起平坐,好不好?”
“不要不要。”宣伯连忙拒绝。
“嗯,要嘛,偏要嘛,我还要。我又想女儿了,嘻嘻。”
宣伯人间蒸发了。
宣伯是被逼的。
宣伯知道,在齐国待下去,只有两条路,而两条路都是死路。别人是死路一条,他是死路两条。
第一条死路就是死在床上,而且很可能是生猛子的床上;第二条死路是死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就是俗话说的死无葬身之地,为什么要这么说呢?作为一个外来户,老老实实过日子是没有问题的,跟国君的老娘上床也是没有问题的,其实,从鲁国到齐国,国君都知道谁在跟自己的老娘上床,不过都睁只眼闭只眼。但是,一旦一个外来户不在床上混,而在官场上混,那就离死不远了。宣伯知道生猛子一定会让自己当上卿的,那算是对自己在床上的贡献的回报。可是,当上卿的后果就是引起齐国人的愤怒,到时候只怕自己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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