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贡一定能够想到办法,因为他是子贡。
第二天,子贡来到了季孙家里,他来找冉有。冉有见子贡来到,十分高兴。
“子贡,又立新功了,哈哈。”冉有说。
“嗨,那不算什么。”子贡笑了,然后说:“师兄,我想见见你家主公,看什么时间帮我安排下。”
“这样,择日不如撞日,主公今天恰好在家,你等等,我去问下。”冉有说完,匆匆出去。
不多时,冉有回来了。
“走吧,等你呢。”冉有招呼子贡,于是两人同去见季康子。
季康子对子贡景仰已久,听说子贡来,当即就决定见面。看见子贡,非常客气。于是,分宾主落座,冉有作陪。
“子贡先生,看来吴国人就听你的啊,真是厉害。不知有何见教?”季康子说话很客气。
“见教不敢,不过还真有急事要说。”子贡说,很严肃的样子。
“什么急事?”
“事关季家和鲁国的存亡,所以,不敢不说。”子贡说,面带忧虑。
“啊,什么?快说。”季康子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这可是大事。
子贡思考了一下,又喝了一口水,见季康子一脸焦急的样子,又顿了顿,才开始说话。
“我跟吴国太宰喝酒的时候,太宰委托我回来请我老师去吴国,所以我说,您和鲁国都很危险了。”
“为什么这么说?”
“想想啊,我老师弟子三千,像冉师兄这样的弟子就有七八十个,我这样的四五百人。你想想看,如果吴国用我老师,而我们这些弟子一定都会去帮老师。那时候,吴国看谁不顺眼就灭谁,鲁国挨着吴国,难道不是首当其冲?”
“冉有,你会去帮你老师对付鲁国吗?”季康子听得有点紧张了,转头问冉有。
“那倒不一定,可是如果在战场上遇上老师,我是绝对不会跟老师战斗的。”
“你这么说,还真是了。那么,我还有什么办法吗?”
“有一个办法,杀了我老师,吴国人就得不到他了。”
“杀了你老师,他的学生不是都会怨恨我?再者说了,无缘无故,我凭什么杀你老师呢?”
“那就第二种办法,吴国人吸引我老师的,无非就是封地而已。如果您能表现出对我老师的尊重来,我老师还是很爱国的啊。”
“好,你说怎么办吧?”季康子上套了。
“我听说老师的俸禄最近被削减了一半,您如果每年能够给老师一千钟粮食,老师就会很感激了。”子贡开始提条件,一钟相当于六斛四斗。
“一千太少,两千。”季康子加了一倍。
祸福同来
秋收之后。
“唉,粮食不够吃了。”孔子有点发愁,粮食本来足够,多出来的还能周济那些贫穷的学生和街坊四邻。可是如今,粮食不够吃了。
正在叹息,突然有人来报。
“老师,季孙家的车队到了。”一个学生进来报告。
“车队?什么车队?”
“运粮食的车队,说是季孙赠送老师两千钟粮食,并且,今后年年这个时候都有。”
“啊,真的?”孔子喜出望外,迎了出去。
粮食入库了,孔子家没有足够的仓库来装,临时腾了些房子出来。
“季孙真是个好人哪。”孔子感慨,身边的子夏偷偷地笑,他知道谁才是真的好人,那就是子贡。
对于孔子来说,得到了粮食只是高兴的一个理由,由粮食看出季孙对自己态度的转变,这更加令他高兴。而从另一个角度说,有了充足的粮食,就有更多的人愿意来学习,也就能结交更多的朋友,自己的学说也就能被更多的人所接受。
对于季康子,孔子是真的非常感激。
按《说苑》。孔子曰:“自季孙之赐我千钟而友益亲,自南宫敬叔之乘我车也,而道加行。故道有时而后重,有势而后行,微夫二子之赐,丘之道几于废也。”
祸福总是相伴而来,快乐和悲哀总是交替出现。
冬天的时候,孔鲤病重,医治无效,去世了,享年四十九岁。
儿子的死让孔子骤然之间感觉到人世无常,感觉到生命的短促。
按照周礼的规定,士下葬有棺无椁,孔鲤一生没有做过官,自然只能属于士,至此只用棺下葬。
对于儿子的死,孔子只是伤心而没有到悲恸的地步。孔子父子之间的关系一向就不是特别亲密,史书中关于孔鲤的记载少之又少,孔子对他的教导似乎都是片言只语,父子二人并没有什么沟通可言,孔鲤对父亲的话只能唯唯诺诺。
父子关系一般,原因是多方面的。从小失去了母亲,孔鲤对父亲多少会有些怀恨;而孔子的心思都在自己的教学和宏大志向上,对儿子也有些忽视。
在孔子的心目中,那些优秀学生远比儿子要亲近得多,譬如子路子贡颜回等等,孔子和他们的关系远远超出了父子关系。
孔子直接或者间接推荐了很多学生做官,可是自己的儿子始终在家里。按照“学而优则仕”的说法,孔子一定是认为儿子学业不精,或者认为他的性格不适合做官。
而孔鲤比子贡颜回等人的岁数都要大,协助父亲管理孔家的任务比较重。在孔子周游列国的十四年时间里,孔家都是孔鲤在撑持,因此而耽误学业也属正常。
孔鲤的独生儿子叫孔伋,字子思。
第二七六章 好学生
季康子尽管对孔子的某些说法还是不赞同,不过在子贡和冉有的影响下,还是觉得老头有学问,人品也不错,还是值得交往。
从那之后,季康子开始主动请孔子上门,请教一些问题。
当年的冬天,鲁国发生了蝗灾,季康子请来孔子请教这件事情。
“据我所知,一旦火星消失,昆虫就应该全部蛰伏起来了。但现在火星仍然高悬在西方天空上,这是主管历法的官员应该闰月而没有闰月的缘故。”孔子回答。这个答案正确吗?
季康子
《论语》中有不少孔子和季康子的对话,主要都是发生在这个时期。
“要使百姓恭敬忠诚和勤勉,该怎么办?”季康子问。
“对他们尊重,他们就会恭敬;孝敬老人,慈爱孩子,他们就会忠诚;提拔好人,教育能力差的人,他们就会勤勉。”孔子回答。
按《论语》。季康子问:“使民敬忠以劝,如之何?”子曰:“临之以庄则敬,孝慈则忠,举善而教不能则劝。”
“夫子,告诉我怎样为政。”季康子又讨教。
“政就是正,您身为国家执政,您要是行得正,谁敢不正?”孔子回答。
“那么,杀掉那些犯法的人,儆戒人们守法,怎么样?”
“您执政,怎么用得着杀戮呢?只要您真心向善,老百姓就会向善。君子的德行就像风一样,老百姓的德行就像草一样。风吹在草上,草一定随风而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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