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志刚说春秋_贾志刚【七册完结】(6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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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鲁国强盗那么多,怎么办?”

  “只要你不想他们当强盗,就算悬赏也没有人会当强盗啊。”孔子说。

  按《论语》。季康子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

  按《论语》。季康子问政于孔子曰:“如杀无道,以就有道,何如?”孔子对曰:“子为政,焉用杀。子欲善,而民善矣。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

  按《论语》。季康子患盗,问于孔子。孔子对曰:“苟子之不欲,虽赏之不窃。”

  从孔子与季康子的对话中其实可看出孔子对季康子的看法:只要你真的想治理好国家,你就该以身作则,你做好了,国家就治理好了。相反,如果你自己都做不好,怎么治理国家?

  季康子当然能听出孔子的话中话,所以后来与孔子的谈话越来越少。

  以身作则,这是孔子德政的核心。

  所以,所谓以德治国,最根本的就是以身作则。如果自身就没有德或者缺少德,怎么以德治国呢?

  尽管季康子和孔子之间的关系始终不是太融洽,季康子还是认为孔子的学生中有很多人才。

  “子路的能力怎么样?能够从政吗?”季康子问。

  “子路这人很果断啊,当然可以从政了。”孔子说。他指出了子路的优点。

  “那,子贡呢?”

  “子贡?子贡非常通达啊,一点问题也没有啊。”

  “冉有呢?”

  “冉有的才能这么多,从政有什么困难的?”

  按《论语》。季康子问:“仲由可使从政也与?”子曰:“由也果,于从政乎何有!”曰:“赐也可使从政也与?”曰:“赐也达,于从政乎何有!”曰:“求也可使从政也与?”曰:“求也艺,于从政乎何有!”

  其实,季康子跟这三个人都很熟,对子路,季康子的评价并不太高;对冉有,那不用说,非常欣赏;对子贡,更不用说,异常喜欢。季康子曾经让冉有出面邀请子贡来做自己的家臣,被子贡拒绝了。后来季康子亲自出马邀请,子贡也拒绝了。子贡的理由很简单:我这人闲散惯了,不想受约束。不过,即便我不来给你打工,您有什么事或者鲁国有什么事需要我的,我一定全力去办。

  所以,季康子跟子贡的关系非同一般,接待子贡都是按照最高规格。

  在冉有的推荐下,季康子打算聘用闵子骞为费邑宰,于是派人去请。谁知道闵子骞对于出仕毫无兴趣,对来者说:“谢谢你家主公,不过我实在没有兴趣。如果再来的话,我就只好移民到齐国了。”

  按《论语》。季氏使闵子骞为费宰。闵子骞曰:“善为我辞焉。如有复我者,则吾必在汶上矣。”

  闵子骞不肯去,孔子准备让冉有推荐漆雕开,可是在征询漆雕开意见的时候,漆雕开拒绝了:“老师,我现在的知识能力,还不能胜任啊。”

  对于漆雕开的回答,孔子很高兴。

  按《论语》。子使漆雕开仕。对曰:“吾斯之未能信。”子说。

  闵子骞不肯去,漆雕开也不肯去,冉有推荐了冉雍。于是,冉雍成为费邑宰。临上任之前,冉雍照例也来向老师告别以及请教。

  “首先呢,要依法行事;其次,小的过错不要太追究;再次,选拔贤人。”孔子给冉雍的忠告就是这些,他说的是法,而不是礼。

  “怎样知道谁是贤人呢?”

  “你知道的,你就选拔。你不知道的,自然有人会来向你推荐的。”孔子说。其实,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

  按《论语》。仲弓为季氏宰,问政。子曰:“先有司,赦小过,举贤才。”曰:“焉知贤才而举之?”曰:“举尔所知,尔所不知,人其舍诸?”

  除了冉雍,宓子贱受聘为单父宰,言偃(子游)就受聘为武城宰,公西华等人也都进入了季孙家当家臣。孔子对于学生们纷纷成为家臣保持沉默,这不是他的初衷,可是,人总是要吃饭的,而且,成为季孙家的家臣也算是学有所用了。

  宓子贱和子游

  宓子贱前往单父履新之前,来向老师辞行并请教。

  “处理政事,不要轻易拒绝,否则就会闭目塞听;也不要轻易允许,否则就会失去立场。你要做到像高山深渊,使人看不到顶也看不到底。”这是孔子对宓子贱的忠告,针对宓子贱的性格特点。

  “多谢老师指点。”宓子贱非常高兴,上任去了。

  告辞了老师,宓子贱碰上了老朋友阳昼,于是也向他请教。

  “老阳,有什么忠告给我吗?”宓子贱问,他一向是个很谦虚的人。

  “我没什么学问,恐怕没什么忠告。不过我知道两个钓鱼的方法,不妨告诉你。”阳昼想了想说。

  “好啊。”

  “如果刚放下鱼钩,就迎着鱼钩吃饵的鱼,这是阳桥,这种鱼肉薄,味道也不好;如果那种鱼若隐若现,又像要吃又像不吃,这是鲂鱼,这种鱼个头大,肉厚,味道也好。”阳昼的方法就是这个了。

  “好,我明白了。”宓子贱会意地笑了,他知道阳昼想说的是什么。

  到了单父,还没有进城,当地的头头脑脑就都在路边迎候了。

  “快走快走,阳桥来了。”宓子贱让驾车的直接进了城,把迎候的人们撇在了身后。

  随后,宓子贱四处寻访,寻访出十九个贤人,与他们成为朋友,凡事向他们请教。具体的事务,也都分派给恰当的人去办。

  有智囊团出谋划策,有手下具体操办,宓子贱在单父的生活潇洒得可以,平时就在衙门里谈天说地,弹琴唱歌。可就是这样,单父治理得不错。

  后来孔子听说宓子贱干得不错,特地前去看望弟子。去单父的路上,路过一个城邑,治理这个城邑的是孔子的侄子和学生孔蔑,也是经过冉有的推荐坐到了这个位置。既然到了这里,孔子决定去看看侄子干得怎样。

  “自从当官以来,有什么得失啊?”孔子问侄子。他对侄子其实一直不太看好。

  “叔啊,要说得到了什么,还真不知道。不过要说失去了什么,那至少有三样。”孔蔑开始诉苦,一边说话一边掰指头。“第一呢,公务繁忙,没时间学习了;第二呢,工资太少,喝粥都不够,不能照顾亲戚们,因此亲戚们都疏远我了;第三呢,还是公务繁忙,没时间参加朋友们的婚礼葬礼之类,朋友们也疏远我了。唉,当官真不是人干的活。”

  孔子斜了他一眼,没说话,走了。孔子非常不高兴,自己辛辛苦苦托冉有给他弄了这么个差事,还一大堆不满。看来,今后这种狗屁事少管,就算是亲戚,自己不上进有什么用?

  继续赶路,到了单父。只看见单父到处都井井有条,老百姓的情绪也都很好,孔子就知道,宓子贱的治理确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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