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之夜,秦可卿病亡。贾珍悲痛欲绝,如丧妻室。为使丧礼风光,他给儿子贾蓉捐了个五品龙禁尉,并请荣府贾琏之妻五熙凤协理。凤姐精明强干,送殡之日风光十足。当晚住在郊外铁槛寺,因为贪图银两,凤姐强行拆散一对相爱青年,使他们含恨自杀。来年,贾政长女元春初册封为妃,皇上恩准她回家“省亲”。贾府遂大兴土木,建成园林一处,由宝玉题写园内各门扁额。元宵之夜,元妃鸾驾入府,题园名为“大观园”,并令宝玉及诸姐妹题诗。黛玉本想大展其才,但只命她做一首,略有遗憾。元妃回宫,因命宝玉及诸姐妹入园居住。进园后,宝玉整日与园中女孩们玩闹,好不快活。书僮茗烟将《西厢记》带入园中,宝玉与黛玉共赏奇文。宝玉因以张生、莺莺自喻喻人,黛玉咸极生嗔,然亦联想翩翩。其时林如海也已病故,黛玉寄人篱下,常忧郁泪零。暮春时节,见落花飘零,感怀身世,携锄葬花,吟《葬花词》,伤情毕现。黛玉因生性敏感,情深而生误会,常与宝玉争争吵吵。丫头袭人善于体贴人,宝玉十分重她,她因此劝宝玉读书于正事。这一日,贾母娘家外孙女史湘云也劝宝玉留意经济仕途,宝玉抢白她说:林妹妹就从不说这混账话。恰好黛玉路过,听了这话,心中甚喜。宝黛二人至此“人居两地,情发一心”。
一日,贾宝玉的母亲王夫人召见宝玉,宝玉趁母亲侧身睡觉与母婢金钏儿调笑。王夫人听见后怒逐金钏儿,金钏儿不堪屈辱投井而亡。贾环谎说金钏儿是因为宝玉强奸未遂而自杀的,同时忠顺王府又派人来贾府找与宝玉相交甚厚的伶人琪官儿。贾政勃然大怒,以为将来要“弑君弑父”,大加笞打,直到贾母闻讯赶来,风波才平。袭人因而进忠言于王夫人,王夫人遂将袭人作姨娘看待。大观园秋风渐起,宝玉之妹探春倡导成立海棠诗社,贾政的儿媳李纨自荐总评。众姐妹作咏菊诗十二首,黛玉技高一筹,压倒众芳。当时邢岫烟、李纹、薛宝琴等堂表姐妹都在贾府居住,大观园内一时热闹非凡。老村妪刘姥姥因与王夫人沾亲带故,年终之时到贾府打秋风,贾母便留她闲话。大观园内大摆筵席,众人戏弄刘姥姥。刘姥姥饱经世故,甘愿充当笑料,后来她便拿着贾府所赠银物回乡下了,临行前给凤姐的女儿取名为“巧姐”。贾母喜欢热闹,出资为凤姐生日摆宴庆贺。凤姐酒醉早早回屋,发觉丈夫贾琏与仆妇偷情,遂大闹荣府,逼死仆妇鲍二媳妇。
荣府淫奢之风日炽,贾政之兄贾赦居然看上了贾母身边的丫环鸳鸯,要娶来做妾。贾赦之妻邢夫人斗胆向贾母说了这事,鸳鸯听了寻死觅活,贾母亦大怒,斥骂了邢夫人,贾赦非分之想落空。薛蟠自进京城,整日声色犬马。一日调戏柳湘莲,被柳湘莲诱至郊外痛打一顿。薛蟠自觉不好见人,于是外出经商。黛玉丫环紫鹃谎称黛玉将回姑苏原籍,宝玉听后愕然,呆症大发。紫鹃受命多方解说,宝玉呆病方愈。宝黛二人的心思大家都知道了,大家也都认为二人是很好的一对。宝玉生日,众姐妹欢宴大观园,园中栊翠庵带发修行的道姑妙玉也以“槛外人”的身份写贴致贺。宁府贾敬吞丹丧命,尤氏自行主持,邀母亲与两个妹妹前来帮忙。贾琏垂涎尤家姐妹已久,尤二姐亦有此心。贾蓉从中撮合,贾琏便偷偷地把尤二姐娶在外边。尤三姐虽素行不端,但却刚烈有加,发誓说非柳湘莲不嫁。后贾琏外出,路遇柳湘莲,言尤三姐之意。柳湘莲欣然允诺。柳湘莲回京后与宝玉闲谈,知尤三姐是贾珍妻妹,就生出毁约的意思来,尤三姐听说这事,自刎而亡。柳湘莲追悔莫及,遁入空门。贾赦之女迎春的丫环司棋与表兄潘又安有私,一日私会被鸳鸯无意撞见,潘又安慌忙之间将绣春囊遗落大观园中。粗使丫头傻大姐拾得香囊,被邢夫人看见,王夫人知道后,大怒,遂生抄检大观园之意。王善保家的同凤姐夜抄大观园,迎春懦弱,司棋被逐;探春气盛,怒打恶仆妇;惜春与世无争,偏居一隅。王夫人见晴雯长得娇艳妩媚,怀疑是她把宝玉带坏了,就下令把她也赶出大观园。晴雯被逐,含恨而死。宝玉写了《芙蓉诔》来祭奠她,表达自已无限怀念与伤感的情绪。
薛蟠娶妻金桂,香菱倍受折磨,终于不堪践踏,“致使香返故乡”。迎春出嫁后,受尽夫婿“中山狼”欺凌,一年后死去。探春远嫁海外,“清明涕送江边望”,一派凄凉幽怨。大观园内日渐冷清。黛玉做《十独吟》,整日忧郁感叹。贾府内流言四起,盛传黛玉品行不端与宝玉有“不才之事”。黛玉身处“风刀霜剑严相逼”之中,“惜其人而不知自惜”,病情加剧。贾母病逝,林黛玉赖以遮荫的大树倾倒。王夫人传元春旨意,为宝玉择媳宝钗。黛玉“泪尽而逝”,终“证前缘”。宝玉“对景悼颦儿”,痛不欲生。宝玉婚后,对“宝钗借词含讽谏”听而不闻,只是思念黛玉。
元春薨逝,贾府上下一片凄惶。其时,与贾家“连络有亲”的史家、王家等皆相继遭祸。贾宝玉将身边丫环“遣散”回家,袭人临去嘱咐“好歹留着麝月”。贾琏休弃王熙凤,邢夫人赵姨娘等暗中得意。“狠舅”王仁和“奸兄”贾蓉将巧姐卖至勾栏。荣宁二府劣迹种种,终于遭到了大祸,“籍没”查抄。合府上下人等皆被羁押,以罪论处。贾芸、小红等人仗义探视,多主设法,将宝玉、宝钗、熙凤等人营救出来。熙凤万念俱灰,托着病躯“哭向金陵”,逝于故乡。刘姥姥倾家荡产赎回了流落烟花之地的巧姐,“忍耻”令板儿娶巧姐为妻。袭人与棋官儿“供奉”宝玉、宝钗夫妇。宝玉遍历炎凉世人情冷暧,终于弃宝钗麝月,“悬崖撒手”而去。中秋之夜,一场大火将贾府烧成白地,“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太虚幻境警幻仙姑揭示“情榜”,宝玉考语为“情不情”,黛玉为“情情”。神瑛侍者与绛珠草终于相会。顽石也复还旧形,回归青梗峰,将自己半世见闻刻于身上,任风雨剥蚀,岁月流失……
《红楼梦》这座中国小说文学难以征服的高峰,从她问世之日起,关于她的主旨便众说纷纭,莫衷一是。鲁讯先生曾不无挪揄地说:“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曹雪芹自己似乎也深知理解的不易,书一绝句云:“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尽管西方人有句名言:“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但这决不意味着可以随意评说,无论如何,从小说内容及其所处刊代背景出发去解小说之味,是必由之路。
《红楼梦》约成书于乾隆中叶,正值清代百年承平的“康乾盛世”。但曹雪芹感于自己坎坷的经历和落魄的境遇,敏锐地意识到了那个时代的丑恶和人生的悲凉。他的《红楼梦》正是他对当时社会人生的独特品味和感受。《红楼梦》以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之间的爱情婚姻悲剧为中心,写出了贾府由盛而衰的全过程,暴露了封建制度下社会的黑暗与丑恶,同时小说又从“千红一哭”、“万艳同悲”的凄惨境遇出发,透露出了人生无望和悲凉的感慨。作品似乎是在悲悼旧事物的衰亡的同时,又哀叹于新事物的被扼杀,整部小说始终弥漫着一股悲观怀恋的情调。可以说,小说具有封建制度挽歌的意味,但同时作者歌颂了尚处于萌芽状态的具有初步民主主思想的封建制度的叛逆者,表达了新的朦胧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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