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牙/雪虎_[美]杰克·伦敦【完结】(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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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牙又一次得到关于束缚的教训,去论深处何种情境,都不要去咬作为主宰者的神;主宰这的身体是神圣地,不可以被他这样的牙齿所亵渎。显然,这种罪恶是十恶不赦的。

  独木舟靠岸时,白牙躺着不动,等待灰海獭的意志。灰海獭将他扔在岸上,他的腰部都被重重的碰了一下,伤痛大发。他颤抖的爬着站起来,呜呜的叫。

  这时,站在岸上目睹了这一切的利·利冲向他,将他掀翻在地,张口便咬。如果不是灰海獭将利·利一脚挑向空中,又摔在十二尺外的地方,白牙一定会大受其苦,他已经无力自卫了。这时人的公正之处。即使当时那么可怜兮兮,白牙也体验到了一些感恩的颤栗。他从此懂得,神们将惩罚的权利保留给了自己,比他们低的动物都没有份。

  这一天的夜晚,万籁俱静,白牙想起了母亲,为母亲悲哀。他悲哀的声音惊醒了灰海獭,他打了他。

  以后,神们在一边时,他只是轻声哭泣。但他独自漫步在森林边时,他就纵情的大声哀哭,发泄一下内心的悲哀。

  这时,他可以按照有关洞穴和河流的回忆跑回“荒原”,然而,怀念母亲的心情挽回了他。打猎的人们出去又回来,所以,有朝一日,母亲也会回到村子来。因此,他继续在桎梏中等待她。

  这种束缚并非完全是一种不幸。他感兴趣的事情很多,永远爱看这些神们所做的无穷无尽的奇特的事情。他边学着如何和灰海獭相处,他对他的期望是服从——严格、直接了当的服从;作为报酬,他被容许存在,可以避免挨打。

  有时,灰海獭海亲自给他一块肉,代他防止别的狗抢。这样一块肉,很有价值,在某种奇怪的意义上,甚至比从一个女人手中的到十二块肉还要有价值。灰海獭从来不拍或摸他。也许是他的手影响了白牙。总而言之,某种依恋的纽带正在他与他的乖顺?的主人之间形成。

  由于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因为棍棒石块手脚的打击,白牙被桎梏不知不觉的牢牢的扣住了。他所属种族的,使他们走向人类火堆可能发展的某些性质,正在他的体内发展。

  白牙并不知道,营地的生活,固然充满了种种不幸,但不断的潜移默化,正使他不知不觉的热爱起来。他只知道因失去杰茜而悲哀,期盼她回来,只知道渴慕曾经属于自己的自由生活。

  第十一章 仇视

  第十一章 仇视

  白牙的气质比先天变得更加邪恶凶猛,野蛮本来就是他天性中的一部分,况且,在利·利唆使下而发展起来的野蛮大大超过他的天性。

  在他所寄身的部落中,他有一个邪恶的名声。只要营地里一有麻烦、骚乱、打架、淘气,或者一个妇女因丢失了一块肉大吵大闹,白牙一定与此有所牵连,而且常常是肇事者。

  他们并不仔细研究导致他行为的动机,只看结果,而结果总是坏的。他是一个鬼鬼祟祟、偷偷摸摸、调皮捣蛋、惹是生非的家伙;愤怒的妇女们骂他是一只狼,百无一用,主定不得好死。与此同时,他也警惕的看着他们,准备时刻闪任何飞来的不祥之物。

  他发现,在这个人口总多的营地里,他是一个被贬斥者。利·利领导所有的小狗;他则与他们有别。也许,他们感觉到了他是野种,对他怀有一种家犬对狼的本能的仇视。但无论如何,他们与利·利联合起来迫害他。一旦成了对头,以后就有理由永远作对了。他们全都常常受到他牙齿的袭击。他感到光荣的是,它给予别人的多,受到的少。单打独斗,他可以打败他们中的许多只狗;然而,战斗一开始,营地所有的小狗都跑来打他,他没有单对单、一决雌雄的机会。

  他从打群架中学习到了两件重要的事:一是在许多狗联合进攻时如何自卫;一是在单打独斗时,如何在最短的时间里最大限度的伤害对方。他非常清楚的指导,只有在敌对的狗群中站稳脚跟,才可能会有生路,他要变得像猫一样具有站得稳的本领。即使打狗也需要凭借体重的冲力,才能将他撞得退后或向后,但是无论向后或靠边,腾空或滑地,他总是保持两腿支持住身体,实实在在的脚踏大地。

  狗打架时,常常会有吠、竖毛、硬腿注入此类的实战前的预备动作,然而,白牙学会了免去这些预备的姿势,他必须迅速,干完就跑。但无时间就等于全部的小狗都来打他。所以,他学会了隐蔽自己的意图,冲过来就连咬带撕,使敌人措手不及,从而给对方以迅速而严重的伤害。他懂得了出其不意的意义。一条狗,在毫无戒备的时候遭到袭击,肩膀被割裂成大口子或耳朵被撕成条状,自己还如置五里雾中、早已被打得半败了。

  而且,出其不意、供给不被的袭击,极易将狗掀翻。这样,被掀翻的狗会不可避免的将脖子上柔软的一面——这个可以攻击而且致命的地方暴露了出来,白牙知道这个地方。这个知识是直接从代代猎食的狼的先知那里继承过来的。因此,白牙是这样实施攻击的:先找一只单独的小狗;其次出其不意的将他打翻,接着用牙齿咬他柔软的喉咙。

  白牙还只是半大,并没有长足,所以他的牙齿还不足以使他的“喉咙袭击”致狗死命。但是,从许多走在营地里的小狗的被撕破的脖子来看,白牙的用心没有白费。

  一天,他的仇敌之一孤身一人走在森林边,他想方设法,一再将他打翻,进攻他的喉咙,割断了大血管。狗死了。它被发现了。消息传到了死狗的主人的耳中,妇女们也记起了许多次丢狗的往事,于是,夜里起了一阵骚动,许多愤怒的声音包围了灰海獭。但他坚决顶住了帐篷的门,拒绝族人要他交出凶手加以惩罚的强烈要求,将犯人关在帐篷中。

  白牙成了人与狗都恨的动物。他在发育期内,没享受过片刻的安全。同类们冲他吠,人们咒骂他,投之以石子。每只狗的牙齿、每个人的手,都袭击他。他永远紧张,总是留意伺击进攻或预防遭到进攻,注意出乎意料,突然飞来的打击物,准备冷静的先发制人,跳上去咬一口,或跳开去叫一声以示威胁。

  他的叫声比营地里任何小狗大狗都可怕。吠声本来是为了警告或威吓,但什么时候叫,则需要判断力。白牙知道怎么做和何时做,他将一切邪恶、恶毒、恐怖的东西混合在吠声里,鼻子因为连续的抽搐缩成锯齿形状,毛发如波浪起伏般耸立,舌头吐出来又缩回去,宛如一条红色的蛇,耳朵平放,眼中射出仇恨的目光,嘴唇上缩,狼牙暴露,口水流淌,这样一副模样,几乎能令任何攻击者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当他毫无戒备,受到袭击时,敌人暂时的迟疑就为她赢得了千钧一发的机会去思想和决定行动,而且,对方的停顿常常到最后发展为进攻的完全终止。就这样,不止在一条大狗面前,这种叫声使白牙光荣而从容的撤退。

  他是小狗群众一个被排斥的者,他厮杀的方法与出色的能力,迫使小狗们为了伤害他不得不付出代价。狗群不允许他与他们一起跑,然而,奇怪的是,没有一只小狗能够跑到群外,谁也不敢领教他的游击与伏击的战术。除了利·利,他们不得不联合起来对付自己造成的仇敌。白牙不答应。一只小狗单独走在河边,就等于自取灭亡,或者等于他发出恐怖痛楚的尖叫惊动全营,同时从伏击的狼仔身边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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