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刻也不能休息,因为只要音乐略微停止,那些狗就不安地骚动起来,从它们的喉咙里发出可怕的叫声。音乐家把小提琴紧紧地夹在额下,眼望着河那边,老吊车窗口的灯光像一颗明亮的星星,给他送来希望。他接着拉起了魔琴:
他们来了,毫不浪费光阴,
每个都娶了自己的心上人:
索波特娶了莫特瓦娃,
大烦恼和跛子成一家,
吵闹娶的是拉杜尼亚,
鳊鱼娶驼背实在妙,
小巧配的是小个子,
快动作娶上了停船的锚,
超级小提琴跟歌曲结婚了......
狼狗听着,远方塔楼上镀金的国王听着,粮仓、砖塔和楼房都在听着。
牛奶桶略略有点向西斜,为了更好地去听希格克的音乐,那些石头雕像:水手、土耳其人、市参议和贵族雅库布都从粮仓的正面转过头来,朝着乐声传来的地方。甚至月亮也停在粮仓岛的上方,它听得出了神,把一把银币撒到音乐家的脚下。只有市政大厦上爱吃醋的钟时不时想盖过希梅克的琴声,敲了一下,一下,又一下。
终于东方破晓了。地平线上喷出朝霞,染红了闪闪发光的屋顶。月亮和星星都变得苍白,老吊车窗口的灯光也变得苍白。希梅克用最后一点力气拉琴,一边拉一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再等一会儿,再等一小会儿,我必须坚持。为了我的儿子,为了我的布雷吉德卡。唱吧我的魔琴,唱吧,唱吧,我的魔琴。”
他坚持下来了。
远方雪地上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这是粮仓守卫队员从牛桥来了,他把粮仓岛上守夜的警犬领回它们的窝里休息去了。
第二天全城都在议论希梅克的奇遇。市参议先生们带着不相信的神情听着这个故事。商人、手艺人和船员们惊讶地点着头。只有在天鹅红塔下卖鱼的小商贩卡塔日娜没有大惊小怪。
“我知道,”
她对教母巴尔巴拉喊道:“为什么希梅克能使那些凶恶的狗变得温顺起来。因为粮仓岛上的狗都是魔鬼变的!只有魔法才能降服它们!
我跟您说,只要革但斯克还是革但斯克,人们就会世世代代将这把魔琴的故事传下去。”
格但斯克的小商败没有说错。城市经历了许多个世纪,经历过无数次狂风暴雨。那些古老的墙壁、古老的楼房曾经都变成过瓦砾堆,但是在格但斯克的街道上一直流传着关于粮仓岛上恶狗的故事,流传着关于希梅克·弗利萨克的魔琴的故事。
易丽君译
钟义与小白龙
[中国]
钟义和母亲住在一个山明水秀的山村里。钟义天天上山打柴。住在这一带的人本来生活得不错。这几年来了个九头鸟的妖怪,可把人们害苦了。
这九头鸟可厉害了,它有一个大头长在中间,左右两边各有四个小头。
它能呼风唤雨,吞云吐雾。刚来时,逼迫人们按期给它进贡猪羊,后来又逼着人们按期给它送童男童女。这还不算。谁家有年轻的姑娘,只要被它发现,不知不觉就被它抓走了。人们被它祸害得住不下去,只好背井离乡,逃得远远的。
钟义的父亲是个疾恶如仇的人。一次九头鸟夜间去抢邻居的姑娘,钟义的父亲知道了,他拿起斧头,背上弓箭,就去和九头鸟搏斗。他抛起斧子,砍断了九头鸟的一只脚爪。一箭射去,射伤了九头鸟中间头上的一只左眼。
九头鸟带箭逃跑了,姑娘得救了。第二天,钟义的爸爸照例上山打柴,刚走进山谷,就听到一个声音喊道:“还我眼睛!”
他忙取出弓箭。还没来得及把箭搭好,九头鸟猛地扑来,伸出铁钩般的巨爪,把他捉到空中,一展翅膀,不见了。
那时,钟义才刚满周岁。如今,又过了十六年。钟义长这么大,还不知父亲这段历史,也弄不清这一带为什么居住的人家这样少。
钟义今年十七岁,身材魁梧,母亲说他长得比当年他父亲还棒。钟义有一身好武艺,可就是没有地方施展。
这天,钟义挑着一捆柴往回走,见一只巨鸟和一条小白蛇在搏斗。小白蛇眼看就要被大鸟咬死了。钟义十分憎恨强者欺负弱者,他见小白蛇被大鸟鹐得可怜,放下柴担,赶跑了大鸟,救出小白蛇。小蛇得救,苏醒过来,就地打了个滚,变成了一个白衣少年。他给钟义磕了个头,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钟义很诧异,就问白衣少年:“这是怎么回事?”
白衣少年回答:“我是小白龙,是东海龙王的儿子。我奉父亲之命来看守这琉璃河。刚才和我打架的是九头鸟。它要来抢夺我的聚水瓶。”
钟义问:“你这聚水瓶有何用场?它为什么要来抢夺?”
小白龙从怀中取出一只闪烁放光的瓶子来,说道:“这是一个宝瓶,有了它就可以主宰这条河。幸亏哥哥救了我,不然的话,这聚水瓶就落到九头鸟那妖怪手中了。它是要抢到这个瓶,这一带就有被大水淹没的危险。”
说完,白衣少年又给钟义行了个礼,说道:“哥救命之恩,容后再报。现在我得赶快回去守河。”
他将身一闪,就不见了。
钟义回到家中,把路上发生的事对母亲说了。这又勾起了母亲的一段伤心事。母亲把当年他父亲舍身救人和九头鸟斗争的经过一一对儿子说了。钟义安慰母亲说:“妈妈放心,这仇我一定要报!”
这一年天旱,琉璃河干了,这一带的庄稼枯萎了。白衣少年正拿着聚水瓶,轻轻地往河里注水。一股清澈的流水,在河里细细地流着。两岸的庄稼苗苏醒了,变绿了。白衣少年正聚精会神地注水时,突然来了个黑脸大汉,上去就要夺少年手中的宝瓶。白衣少年来不及收藏聚水瓶,他一只手护着瓶,一只手和黑汉搏斗。这黑汉就是那只九头鸟妖怪变的。
白衣少年与黑汉搏斗了两个时辰,黑汉力气大,越斗越凶。白衣少年身单力弱,眼见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他拚死要保住宝瓶。黑汉见白衣少年后力不继,飞起一脚踢掉了他手中的宝瓶。宝瓶倒在地上,瓶中的水从瓶口中涌了出来。白衣少年想夺回宝瓶,被那黑汉一拳击倒。白衣少年斗不过黑汉,只好就地一滚,变成一条小白龙,跃入巨流中去。那黑汉也现了原形,变成了一只九头鸟,伸出巨爪去抓,九头鸟没抓到小白龙,在空中打个盘旋,俯冲下来,倒提着聚水瓶,腾空而去。宝瓶中的水象瀑布一样倾泻下来。暴雨如注,山洪暴发。这一带一片汪洋,田地淹没了,村庄淹没了。
钟义背着妈妈,骑到一块大木头上,随着水漂流。前面,一个快要淹死的人,在大水中,头一起一落,喊着:“救命,救命!”
钟义骑着木头划过去把那人救起,继续随着水漂流。木头漂流到一个高地,上得岸来,那人给钟义磕头,感谢救命之恩。因为无处可去,他要和钟义结拜为兄弟。这个人叫王恩。
从此,钟义和王恩成了绪拜的兄弟。钟义天天上山砍柴卖,王恩拿着卖柴的钱到集市上去买米。
52书库推荐浏览: 陈伯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