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努尔哈赤为代表的八家奴隶主是后金社会的最高统治者,一切重大的事件都由努尔哈赤及八和硕贝勒[53]决断。他们由努尔哈赤的弟、子、侄组成[54]。他们都围绕在努尔哈赤的周围,组成以家族为核心的最高奴隶主集团。这个集团握有经济、政治和军事大权,所以后金的政权是具有家族统治性质的政权,而努尔哈赤又是这个政权利益的最高代表者。一切社会财富,在没有得到努尔哈赤允许以前,八贝勒也没有权力支配[55],一切经济、政治、军事等大权都完全操在努尔哈赤一个人的手中[56]。因此可以说,后金奴隶主政权又具有家长专断的性质,是奴隶制度下的君主专政。
在努尔哈赤时代,女真社会在军事征战中,在社会的大变革中,最后确立了以国家为组织形式的奴隶制生产方式。在这一生产方式下,少数奴隶主富裕起来,成为新兴的奴隶主集团成员,这个迅速发展起来的新兴奴隶主集团十分贪婪,他们连一貂、一雉、一兔、一珠、一参也不肯轻易的放过,不论财物好坏,均不许任何人擅自触动,否则就必然惹来杀身大祸[57]。而那些在奴隶制度下生活的广大诸申,却陷于极其贫困的境地,有的甚至沦为阿哈。
奴隶主阶级的贪婪、人民的贫困,极需要改善社会的生产和供求关系,可是万历四十六年〔公元1618年,天命三年)时,努尔哈赤又断绝了对明廷的互市贸易,使社会产品供不应求的情况,日益严重。尽管努尔哈赤想尽各种办法,积极发展本地区的手工业生产,银、革、木、铁各种工匠,加紧制造产品,麻布、锦绣匠人奋力督织[58],尽管努尔哈赤连续攻克抚、清、开、铁、北关叶赫等处,拚命抢掠,以充实社会上的需求,然而,手工业产品仍然供应失调,出现了“银贱而诸物腾贵”的现象。蟒缎一匹由战前四、五两,上涨至二百两,贵达四、五十倍。人参、貂皮等无处销售,变成了无用之物[59],社会的供求关系被引到了严重失调的深渊。奴隶主没有缎、帛可衣,贫民、阿哈没有布匹可穿[60]。战前的粮食供应,不足的部分多半靠清河、抚顺的市籴。战后由于人口的迅速增加,国内供不应求,不断地攻夺辽沈城堡,虽把野谷窖藏,抢掠一空,还是仍深感不足。因此,如果不进军辽沈,后金奴隶主政权就难于长久的维持下去[61]。这是满族奴隶制繁荣发展中的一个急待解决的严重问题,也是满族民族经济发展中的一个弱点,所以进军辽沈到了势所必行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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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陈建:《皇明通辑纪要》卷19。
[2]《满文老档·太祖,卷13。
[3]傅国,《辽广实录》卷上。
[4]《明神宗实录》卷519,卷517。
[5]申忠一:《建州图录》,参见《旧老城》页83。
[6]程令名:《东夷奴儿哈赤考》,参见《筹辽硕画》卷首。
[7]黄石斋:《博物典汇》卷20,陈仁锡:《山海纪闻》二,参见《无梦圆初集》卷4。
[8]《朝鲜李朝实录·宣祖》卷208。
[9]《明神宗实录》,卷455。
[10]陈仁锡:《山海纪闻》二,参见《无梦园初集》卷4。
[11]程令名:《东夷奴儿哈赤考》,参见《筹辽硕画》卷首。
[12]《武录》卷1。
[13]章炳麟:《清建国别记》页34-35。
[14]牛维曜〈摘目前急务疏》,参见《筹辽硕画》卷40。
[15]毕恭:《辽东志〉卷3。
[16]《熊经略集》卷1。
[17]张鼐:《辽夷略》(叙言)页1。
[18]官应震:《合词恳发多金疏》,参见《筹辽硕画》卷5。
[19]张涛:《竟陈辽左遇计疏》,参见《筹辽硕画》卷2。酋是指建州各个部落的酋长。
[20]《满文老档·太祖》卷43载:努尔哈赤对蒙古莽古尔岱说:我等之子不似汝等生于野,吾子住于楼阁之上,得作则著,得献则食而生也。”《明清史料》乙编第二本页110-111载:“达子所住皆高堂大厦,所衣被皆装花锦绣,且日逐男女二班扮戏。”
[21]《满文老档·太祖》卷3。
[22]王先谦:《东华录·崇德四》页4下。
[23]《天聪朝臣工奏议》卷上,参见《史料丛刊初编》。
[24]《满文老档·太祖》卷10。
[25]《满文老档·太宗天聪》卷48。
[26]《满文老档·太祖》卷16载:“有大功者多赏,小功者少赏。”
[27]《满文老档·太祖》卷10载:“第一等众额真、大臣等各赏银二百两、金各五两。第二等诸固山额真,各赏银一百两,金各二两。第三等诸大臣各赏银三十两。第四等诸大臣各赏银十五两。第五等诸大臣各赏银十两。第六等诸大臣各赏银五两。第七等诸牛录额真,各赏银三两。第八等护军旗主、牛录章京,各赏银二两。
[28]《吉林纪事诗》卷1载:“珲春延吉府有呼尔哈部扎库塔城”,在珲春城西一百二十里,参见《盛京吉林黑龙江等处标注舆图》二排三。
[29]《满文老档·太祖》卷2。
[30]《满文老档·太祖》卷67,卷70。
[31]《满文老档·太祖》卷4。
[32]《满文老档·太祖》卷4。
[33]《满文老档·太祖》卷3,载:“谷课于部众,则苦之,故一牛录出十男四牛,始于空地耕田。自是,勿课于部众,部众亦莫苦。”说明1613年以前,努尔哈赤管事不久,已经向诸申征收赋税了。《朝鲜李朝实录·宣祖》卷71。
[34]《明神宗实录》卷519。
[35]《武录》卷1载,派夫“筑城运石”,《朝鲜李朝实录·宣祖》卷165载:“……皆言老酋旧城向北七里许改筑新城,……自前撤移之胡,非徒怀其故土,厌其役苦,多有叛心云。”
[36][37]《满文老档·太祖》卷17。
[38][39]《朝鲜李朝实录·宣祖》卷69,卷71。
[40]《满文老档·太祖》卷20,卷35。
[41]《清太宗实录》拳30载:皇太极说,“……尔时仆从甚少,人各牧马披鞍,拆薪自焚,如此艰辛,……”。
[42]《朝鲜李朝实录·宣祖》卷78,《满文老档·太祖》卷56,卷33。
[43]《朝鲜李朝实录·宣祖》卷190载:“老酋与忽酋通信,今春忽温卖我国人物于老城甚多云。”
[44]《满文老档·太祖》卷4。
[45]陈王庭:《恭陈军前紧要事宜疏》,参见《筹辽硕画》卷16。
[46]王钟翰:《清史杂考》页22。
[47]羽田亨:《满和辞典》页427。
[48]申忠一:《建州图录》,参见《旧老城》页86载:“小酋农幕”,页87载:“奴酋农幕”、“阿斗农幕”。
[49]《满文老档·太祖》卷7载beisei tokso booi jaku tanggu
niyalmade”即“诸贝勒庄家里的八百人”,这八百人是“weilere aha”即“耕奴”。
[50]李民寏:《建州闻见录》,参见辽宁大学历史系编:《清初史料丛刊第八、九种》页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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