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萨勒玛应约拜访主教归来,带回大主教替侄子曼苏尔求婚的消息,软弱 的法里斯虽然知道曼苏尔是个仗势欺人的纨裤子弟,他娶萨勒玛的目的是为 了夺取她的财产,但法里斯不敢违抗宗教领袖的意旨,只好屈从了,父命难 违,萨勒玛被迫出嫁。 萨勒玛嫁给曼苏尔不久,父亲便去世了,曼苏尔获得了他想要的财产, 很快更将萨勒玛抛在一边,重新到处去寻花问柳。萨勒玛与 “我”在一座小 小的神殿每月相会一次。在这里他们的心灵交谈着,这是他们唯一的安慰了。 但不久,大主教便有所察觉。 “我”提出一起逃跑,但为了爱人的安全与前 途,萨勒玛退缩了,他们最终被分开了。 萨勒玛结婚五年后,终于怀孕了,她一直盼望着这个孩子来减轻她的忧 愁,但孩子刚生下来便夭折了。悲痛欲绝地萨勒玛感到孩子是来迎接她的灵 魂,于是她微笑着把孩子的尸体放在自己身旁,平静地离开了这个冷酷的世 界。 这篇小说可以说是纪伯伦小说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一篇,它包括了纪伯伦 前半生思想的精华。在作品中,纪伯伦谈到了祖国故乡,谈到少年的忧愁, 老人的智慧,人类的灵感。他还谈到美,说美是 “只有我们的灵魂才能理解 的秘密。” “真正的美是发自内心的最神圣处,照亮人体的光芒”。美是一 种 “不朽的语言”,是一种“生命力和理解力。” 爱情,是这篇文章的灵魂与主线。纪伯伦热烈地赞颂 “爱情”,说它是 “男女在刹那间达成的充分的理解”而“产生出的高于一切情感的爱慕。” 是 “世界上唯一的自由”。这是一种“比天更高,比海更深,比生死和光阴 更有力”的东西,纪伯伦在小说里说出了 “有限爱情要求占有对方,而无限 的爱情则只要求爱的本身”这样的经典名句。 纪伯伦没有仅仅停留于讲述一个凄婉的爱情故事,他有意引导读者把这 篇爱情小说当成政治小说来读,他是把东方妇女的爱情悲剧当成东方民族的 社会悲剧来写的。他反问道 “那个弱女子不正是受凌辱的民族的象征吗?那 个苦苦追求爱情,身体却被牢牢禁锢住的女子,不正像那个受尽统治者和祭 司们的折磨的民族吗?……那个女子在一个民族中,如同一盏灯放出的一线 光亮,如果灯油充足,灯上的光芒难道会昏暗吗?” 纪伯伦在他的小说中塑造了几个东方的典型形象。 首先是贪得无厌道貌岸然的大主教,这是东方宗教领袖的代表人物。他 诡计多端,并向教徒们宣扬“他自己并不遵守的戒律”,忙于搞“国内政治” 和 “从孤儿寡妇和黎民百姓身上榨取血汗”。这些宗教领袖们就像“海中的 巨蟒,伸出无数爪子攫取猎物,张开许多大嘴,吮吸它们的鲜血”。他们“并 不满足于他们自身获得的荣誉和权力,……还竭力使自己的子嗣出人头地, 成为奴役人民的、榨取人民资财的人上人”。纪伯伦轻视这些 “在夜幕掩盖 下行动的小偷”,他对这些人的控诉是辛辣的,他对这些压迫剥削人民的“人 上人”的痛恨是显而易见的。 其次是主教的侄子曼苏尔·加利卜贝克。这是一个淫荡、邪恶、粗暴、 贪婪而又品德低劣的人。他寻花问柳,纵情酒色,从不懂得珍惜高贵的灵魂, 因为在他的头脑中,只有仗势欺人,敲榨勒索,尽多地聚敛钱财。纪伯伦痛 斥了这类 “光天化日之下昂首阔步的恶棍”。 另外三个主人公是法里斯、“我”和萨勒玛。这是“三个清白的弱者”。 法里斯·克拉玛是位 “德高望重、心地善良的老人”,他一心顾念他爱
女的幸福,但他没想到他的钱财给女儿带来了灾难。法里斯 “意志薄弱,在 人们的虚伪面前,他像个盲人;在人们的贪婪面前,他像个哑巴”。面对着 大主教的淫威,考虑到反抗的痛苦,他唯有在沉默与流泪中屈服,从而葬送 了女儿的幸福。 女主人公萨勒玛美丽、纯洁,她的心中充满柔情和智慧。纪伯伦努力将 她塑造成一个理想中的爱情女神。纪伯伦非常喜欢这个人物,在他创作的时 候,他几乎感到她变成了真实的人。但萨勒玛总是 “瞻前顾后”,“恭顺地 服从她父亲软弱的意志。”在得知父亲已同意曼苏尔的求婚时,她痛苦、憔 悴。控拆命运的不公,但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表示,最终违心地嫁给了自己 不爱的人。后来,当她与 “我”见面这最后一点幸福也被剥夺时,“我”提 出一同逃走来改变这种命运,但萨勒玛没有响应,这种牺牲是向传统道德祭 坛献祭,的确是一种软弱。萨勒玛就像一只想冲破樊笼展翅高飞的小鸟,但 她终于经不起暴风雨的袭击,终于 “折断了翅膀”。她的死是一种控拆,是 值得同情的,但也与自身的软弱与屈从有关,而这也正是某些东方民族的悲 剧。 “我”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他“沉浸在梦幻和遐想中,尚未尝过生活 的甜酸苦辣,他张开双翼要飞向爱情与知识的天空,却因软弱而不能遂愿。” 但他后来在爱情的鼓舞下发出了反抗之声: “难道上帝赐给我们生命的气息,我们竟把它交到死亡的脚下?难道上 帝赋予我们自由,我们竟让它成为暴虐的阴影?……谁要是对凌辱逆来顺 受,不敢反抗,谁就违背了真理,是杀戮无辜的刽子手的同伙。……起来吧! 让我们追随光明,走出这干旱的沙漠,到鲜花盛开芳草如茵的原野上去。” 纪伯伦在“我”身上赋予了更多的叛逆精神,同时也赋予了更多的希望。 这说明纪伯伦并非是借这本小说的悲惨结局来表达一种绝望的心情。相反, 他是想以萨勒玛的死唤醒更多的人。 纪伯伦是阿拉伯现代浪漫主义文学的先驱。 《折断的翅膀》也正是他的 一部浪漫主义的杰作。这是一部具有启示性的作品,文中是 “一幅幅瑰丽的 画面”,开放着 “一束束智慧之花”。这部小说是一首诗,而不是一段一般 的生活,它记录了 “心灵的震颤”。 这篇小说本身情节非常简单,但情深意切感人腑肺,其中许多话语都是 从纪伯伦心底深处涌出来的。小说的语言流畅而华采,全文跳跃着如带翼的 想象,加上绝妙的比喻。每一句,每一字都饱含深情,字里行间流露出一种 深深的悲,使全文染上一层凝重的色彩。 有些文章评论纪伯伦在描写人物上不很成功,不能使人物活灵活现跃然 纸上,文中的人物好像是在生活的边缘而不像是现实世界的人。的确纪伯伦 不太注重人物的外部塑造,而侧重反映人物的内心思想与情感。他往往借主 人公的嘴巴作很多感情爆发式的长篇议论,充份而直接地表达自己的 “爱” 与 “憎”。纪伯伦在文中经常夹杂着大段议论,让自己成为一个向民众发表 启示性演讲的演说家,对民众和他们的社会发表看法,突出主题,从而引起 注意。 丰富的哲理,真挚而强烈的情感与优美的语言是纪伯伦文章的三大特 点,也是他的作品广泛流传与受人喜爱的原因。 有人说 《折断的翅膀》创作受法国诗人拉马丁的作品《格拉姬拉》的影 响,因为在故事的情节上颇为相似。它们都描写了消逝的爱情,孤独与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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