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可夫斯基_李怀东【完结】(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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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可夫斯基写第二交响曲的时候,属于“强力集团”的穆索尔斯基完成了《鲍里斯·戈杜诺夫》的第二版,里姆斯基—科萨柯夫完成了《普斯科夫的女郎》。这些作品无论在风格上和思想上都有深刻的人民性。柴可夫斯基的第二交响曲受到“强力集团”的影响,但仍保持着他自己音乐观念的独立性。他的第二交响曲也浸透着人民性原则,在这一点上与“强力集团”很接近,而他在这部交响曲中又保持和巩固了自己特有的抒情交响乐风格。在柴可夫斯基的音乐里,他把个人对幸福的向往和现实的压力对立起来,并试图在充满淳朴的奋发精神的人民群众中寻找出路。他努力把个人情感与大众的激情融合在一起。

  第二交响曲写于乌克兰,乐曲中不仅回荡着乌克兰的民歌主题,而且也表现着乌克兰人民的处世态度和幽默、活泼。这是一首用乌克兰素材写成的俄罗斯交响曲。它之所以是俄罗斯的,是因为它的乐思是由俄罗斯社会现实的矛盾和发展进程所决定的。交响曲第一乐章主题是一首民歌,是《沿着伏尔加河顺流而下》一歌的变体,描绘出一幅优美的风景画。辽阔的大地上荡漾着曲调悲壮的民歌声,乐声中夹杂着橡树林的簌簌声和浪涛的喧响。第二乐章用了作曲家早期歌剧《妖女》的最后一幕中的婚礼进行曲的音乐。写进交响曲时作了很大修改。这段进行曲风格的音乐有很强的抒情意味。第三乐章谐谑曲,占主导地位的是激动不安的情调并带有一种特殊的幻想意味。这种构思的实质是想表现不断起伏变化的外界因素对心灵的冲击和搅扰,而意识和情绪对它们有时屈服、有时反抗、有时容纳、有时又想摆脱,从这里可以感受到心灵与现实的严重冲突而引起的内心的焦虑。本乐章的中段,出现乌克兰风格的民歌舞蹈,乐曲呈现了一种和谐的气氛,仿佛显示作曲家要从乐观明朗的人民的世界观中寻找心灵的支柱。第四乐章有点近似于第一交响曲的末乐章,充满朝气勃勃的乐观愉快精神。乌克兰民歌《仙鹤》是末乐章的中心主题,因此这部交响曲有时被称为《仙鹤》。柴可夫斯基居住在卡明卡时,庄园的厨师彼得·格拉西莫维奇常在柴可夫斯基身旁哼唱这支歌。作曲家在给弟弟莫杰斯特的信中说:“我没有把这个成就的荣誉归于我自己,而是把它归于作品的真正作曲家彼得·格拉西莫维奇。”

  第二交响曲于1873年1月26日在莫斯科俄罗斯音乐协会的交响音乐会上由尼·鲁宾斯坦初次演奏,交响曲获得很大的成功。柴可夫斯基在乐坛上的名声也随之大增。拉罗什这样评价第二交响曲:“柴可夫斯基的第二交响曲是俄罗斯音乐中的一个杰作,它在一段时期内使其余的作品在我眼前黯然失色”。“强力集团”也非常欢迎柴可夫斯基的第二交响曲,他们尤其喜欢充满民族风格的末乐章。

  在柴可夫斯基的交响曲中后三部交响曲是最有声誉的,但第二交响曲所具有的乐观主义和充满人生乐趣的因素使现代的听众特别喜爱。

  9. 《雪娘》《暴风雨》

  1873年3月莫斯科剧院总管理处聘请柴可夫斯基为奥斯特洛夫斯基的话剧《雪娘》配乐。柴可夫斯基一向很喜欢奥斯特洛夫斯基的剧本,他毫不费力地只用三个星期就完成了配乐。《雪娘》的音乐总谱由12个曲子组成,其中有许多曲子如《鸟之舞》、《谢肉节教徒合唱》等都是用俄罗斯民歌改写成的,曲调明快、温馨。这些乐曲也反映了作曲家当时的愉快心境。《雪娘》的首次上演是在1873年5月11日,在莫斯科大剧院由尼·鲁宾斯坦指挥。

  “尽管《雪娘》中的演员的歌唱和表演都很出色,但《雪娘》并未获得很大的成功,由于舞台动作欠缺,歌剧显得有点冗长,当然有些地方还是相当不错的……”这是评论家卡什金对《雪娘》的评价。他还说:“尼·鲁宾斯坦很喜欢《雪娘》的音乐,当莫斯科大剧院已经不再上演该剧后,他仍在音乐会上从头到尾弹奏《雪娘》的乐曲,而且获得很好的评价。”卡什金所说的这个音乐会是指1878年3月28日俄罗斯音乐协会为捐助孤寡在莫斯科举行的义演。

  《雪娘》中的部分音乐以及作曲家根据部分音乐改编的钢琴伴奏谱,曾由尤尔根松在1873年5月和12月先后出版。柴可夫斯基对《雪娘》音乐总谱的出版是表示犹豫的。1873年4月21日他在给朋友乌·别谢里的信中说:

  “《雪娘》中有许多音乐,我不知是否值得出版,需要再等一等,看看演出以后效果如何再作决定。”

  1876年8月底里姆斯基—科萨柯夫曾要求柴可夫斯基允许他将《雪娘》中的几首歌曲编入他选编的俄罗斯民歌集。

  歌剧《雪娘》很晚才在彼得堡上演,那是在作曲家逝世后于1894年12月14日由尤·依·布列赫曼指挥演奏的。《雪娘》的音乐总谱也是在作曲家逝世后于1895年12月由尤尔根松出版。

  1873年的夏季,柴可夫斯基是在西欧的旅行中度过的。他经德国、瑞士、意大利最后到了巴黎。8月初柴可夫斯基回到俄罗斯来到乌索沃他的学生和朋友席洛夫斯基家里。不巧席洛夫斯基因临时有事要去莫斯科办理,只好把柴可夫斯基一人留在这个乡村。柴可夫斯基自己在这里住了两个星期,后来他回忆道:“我的心境宁静而愉快,白天在树林里漫游,傍晚在深谷中散步,夜间则坐在敞开的窗旁,倾听着庄严的寂静,这种寂静时而被自然界中模糊不清的声音打破。这两个星期仿佛有某种神奇的力量在引导我,使我毫不费力地拟出了我的《暴风雨》序曲。”交响幻想曲《暴风雨》仍是以莎士比亚的作品为题材。这个作品洋溢着欢乐,表现了人类的美好情感。柴可夫斯基只用10天功夫就写完了这首曲子。这一年的12月19日由尼·鲁宾斯坦指挥,在莫斯科举行了首次演出。演出同样获得了成功。

  10. “我一个音符也不改”

  60年代末70年代初,柴可夫斯基在音乐的创作上就各种体裁都进行了成功的探索。1874年12月他写好了一部钢琴协奏曲。由于他不是钢琴家,很需要这方面的行家从钢琴演奏的角度给他的新作提提意见。尼·鲁宾斯坦是莫斯科最优秀的钢琴家,而且在音乐的其他方面也堪称一流的专家,于是柴可夫斯基拿着自己的钢琴协奏曲去向尼·鲁宾斯坦请教。

  柴可夫斯基弹完了第一乐章,鲁宾斯坦一句话也不说,没有任何评语。沉默了片刻之后在柴可夫斯基的请求下,很勉强地说:“既然作品本身跟我的艺术趣味完全格格不入,我怎么能谈论那些细节呢?”柴可夫斯基忍耐着,继续把协奏曲一直弹完,对方仍是沉默不语。柴可夫斯基站起身又问:“怎么样?”鲁宾斯坦显得很不情愿地开了口。起初还能用平缓的语气说话,后来就越说越激动,态度傲慢,说话口气近乎责骂。他认为柴可夫斯基的这部钢琴协奏曲完全没有价值,绝对无法演奏。他说除了两三页还可救药外,其余的应该统统扔掉。他全盘否定了这首曲子。柴可夫斯基感到很受侮辱,气得说不出话,自己跑出房间。他想,友谊的批评他是需要的,而且非常需要,而鲁宾斯坦这种粗暴谴责实在很伤害他。这时,鲁宾斯坦也跟了出来,仍是重复着刚才的意见,说柴可夫斯基的钢琴协奏曲不可能演奏,还指出了许多许多需要修改的地方。最后他说,如果能照他的要求修改,他将在自己的音乐会上演奏这支曲子。柴可夫斯基却说:“我一个音符也不改,我要原封不动地照现在这个样子把它拿去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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