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主沉浮_王鼎三【四部完结】(2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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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关和井右序听了王步凡的话有些不高兴,认为他甩子的老毛病又犯了,不停地给王步凡使眼色,提醒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马疾风却微笑着从座位上站起来叹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归根结底是你们的。只要你王步凡是这个态度,我相信你一定能把天野的事情办好,前几天中央领导把我召到北京谈的也是关于权力监督的问题,首长认为咱们河东省就是由于权力缺乏监督才屡屡发生问题的。对了,你们天野那个林涛繁写了一篇题为《对一把手腐败和党政领导体制的思考》的文章,很有分量啊,天野还是有人才的。步凡你能够认识到这一点很有见地啊!井部长,地市一把手的公示就从王步凡这里开始吧,让他一边主持天野的工作,一边公示他,你明天就去天野办这个事。今天咱们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改天我还要专门与王步凡同志侃大山呢,我觉得他很有思想,可塑性很强。”

  辞别马疾风,王步凡又是糊里糊涂离开省委书记办公室的,直到小车驶出省委大门他的头脑才彻底清醒。井右序问道:“步凡,今晚回天野不回?”

  王步凡道:“得回去,很多事情还等着我去办呢。”

  井右序道:“我父亲和两位老干部说到天野找边老伯到北京去有事,我问他啥事情他不说,我觉得他明天跟蹭我的车不合适,干脆让他们蹭你的车吧?”

  边关显然猜到井然去找他父亲的意图了,说:“人家也是老革命,老革命自然有老革命的事,咱们就不要多操心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井然的住处,井右序按响了门铃,是他母亲开的门,井右序问:“妈,我爸休息没有?”

  “没有,在写什么东西,刚刚写完。”

  进了井然的家,岳秀山和成大业也在,井然正在伸展双臂,看样子很劳累。井右序说:“爸,你们几个老革命不是说要去天野找边伯吗,步凡现在是天野的代理市委书记了,他今晚回去,你们是否蹭他的车?”

  “好,好,步凡到底修成正果了,关儿,右序,我们去天野的事情要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

  边关和井右序见井然那么严肃,也不敢多问,都点了点头,觉得老头子像是要去完成一项重大的历史使命。

  在回天野的路上,井然对王步凡说:“给你岳父打个电话,让他到天野来陪我,然后我们一同进京去。”

  王步凡见成大业和岳秀山都是郁郁寡欢的样子,也不敢多问,就给天南县的县长王含才打了个电话,让他亲自把张问天送到天野。

  等王步凡的车进了天道宾馆,来到贵宾楼前时,张问天已经等在楼下了,几个老人握了手,一边说话一边上楼,温优兰站在楼梯上等着。她和王步凡把四个老人分别引进房间里安置好,就和王步凡退出来了。走在走廊上王步凡小声问:“东方云安置好了吗?”

  “安置好了,在我老家呢。我说是我的一个朋友,告诉她不要出门,也不让我父母对外人乱说。”

  “优兰,还有个事情。我不见老乐了,你让他安排一辆车,明天送边际老书记和这几位老革命进京,这事也不要声张,也不要用你们宾馆的车,最好让乐乐送他们进京,全程服务。乐思蜀会办好这个事的,你只要把我的意思传达到就行了。”

  温优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能感觉到王步凡交代的是大事情。她见王步凡径直走了,连回头看她一眼都没有,就有些情绪失落。

  王步凡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给墨海打了个电话,他正好还在办公室里,说马上过来。他又给林涛繁和王宜帆打了电话,让他们也速到他的办公室里来。

  墨海先到,一见王步凡就说:“乔书记呢,到现在也没有个准信儿,这个女人真不是当书记的料子,没有一点儿大局观念。”

  “出事了。”

  墨海听王步凡这么一说,手里拿着的茶杯就吓掉在地上了,玻璃花儿散落了一地,他急忙去找东西收拾。

  王步凡就又开起了玩笑:“老墨,你怎么越活越胆小了,倒了乔织虹,还有后来人嘛,值得把你吓成这个样子?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能管得了?她自己不珍惜自己,现在终于烂掉了,输掉公款两千万,够上杀头了。”

  墨海先是十分吃惊,等回过头神才说:“这个呢,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只不过来得太突然了。”

  这时王宜帆和林涛繁到了,王步凡觉得在办公室里谈事怕走漏风声,就说:“走吧,到我家里喝酒去。”

  林涛繁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说:“这都夜里十一点了,弟妹只怕早睡了,还喝什么酒啊!”

  “睡下让她起来,家事国事天下事,人人都要关心,岂能让她一个人安睡?美了她。”说罢用手做了个请的动作。三个人出了市委办公大楼,叶羡阳见王步凡从办公大楼里出来就把车开到了大楼门口,王步凡向叶羡阳摆了一下手,叶羡阳从车上下来,王步凡说:“你回去休息吧,我们有事要开会。”

  叶羡阳历来很听话,就像个机器人,王步凡说让他干啥,他就干啥,忠厚中带着机敏,到省委去这一趟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他能猜出来天野又要闹地震了。

  王步凡开着车给叶知秋打了个电话,听那声音像是睡下了。王步凡开玩笑似的说:“人家林书记要到咱家去观光,你不接待接待?炒几个菜,我的酒瘾又犯了。”

  “这都几点了,你犯啥神经?”叶知秋在那边说。

  “打住,打住,本丈夫从来没有神经病,因此不存在什么犯神经的事。”王步凡的话把林涛繁和王宜帆都逗笑了。

  墨海打趣说:“我看你和弟妹说相声一准能赢得观众的喝彩,我们家那口子呢,就像个木头人。”

  到了家门口,叶知秋穿着睡衣开了门,见果然来了人就很不好意思地说:“我以为这个神经蛋是跟我开玩笑呢,还真来喝酒啊,你看我穿着睡衣也太不礼貌了。”说罢跟着进屋换衣服去了。

  王步凡招呼大家坐下,叶知秋已换了衣服去炒菜。王步凡记得上次乔织虹送来的茅台酒没有喝完,就到处去找,找不到就问知秋:“小叶,茅台酒呢?”

  叶知秋在厨房里说:“去党校学习前因心里苦闷,不是早让你给喝光了,现在还想着茅台酒呢?只剩两瓶二锅头了。”

  王宜帆说:“二锅头就二锅头吧,我最爱喝二锅头。”王步凡这时又想起来王宜帆给边关当秘书的时候,就爱喝二锅头,边关也是爱喝二锅头的。

  林涛繁也打趣说:“这可真巧了,我也是最爱喝二锅头。”

  叶知秋炒好菜,端上来后,又把酒拿出来,正准备倒酒,王步凡说:“酒场请女人走开,你去休息吧。”

  林涛繁笑道:“没想到王书记还是个大男子主义者,嫂子睡得好好的,让你叫起来炒菜,炒好了菜你不说声谢谢,我们也得说声谢谢吧,怎么就让人家走呢,我得敬弟嫂子一杯。”林涛繁说着就倒了酒端到叶知秋面前:“请弟嫂子务必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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