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蕴菲听了李宜民的话惊呆了,她呆了一阵子,“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在那么多年的交往中,李宜民的人格魅力早已打动了摆蕴菲的芳心,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这个比自己大十四岁的男人,她甚至认为父亲当年没有看错人,给她挑选了一个世界上最优秀的未婚夫,她已经把自己定位成李宜民的妻子了。现在李宜民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摆蕴菲怎么也无法接受,她认为李宜民可能是不爱她,或者说只是仅仅停留在兄妹之间的那种爱。但是她仔细想一想又觉得不是,李宜民难道情愿娶一个寡妇也不想娶她吗?是自己性格太男性化让李宜民不喜欢吗?是李宜民觉得她年龄太小了吗?
李宜民见摆蕴菲哭个不停,急忙掏出手帕让她擦泪,摆蕴菲说:“宜民哥,你不爱我吗?我不值得你爱吗?我的性格让你很讨厌吗?我都已经二十二岁不小了啊!难道我连一个寡妇都不如吗?如果是出于同情,天下的寡妇多着呢,你都把她们娶了去吧!”
“傻妹妹,哥爱你,因为你是哥的亲人呀!哥哥非常喜欢你,我永远都会像爱护小妹那样爱护你,帮助你。小菲,我认为咱们只能是兄妹关系,做夫妻在一起生活真的很不合适,我比你大那么多,我不能误了你的一生啊。”
“误不误是你认为的,还是让我认为?你宁愿娶一个寡妇都不要我,就不怕误了你的一生?你现在已经当矿长了,可能小妹已经配不上你了是吗?难道那个寡妇她就配嫁给你吗?她哪一点比我强?”
“哈哈,傻瓜,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觉得咱们两个真的不合适,我比你大十四岁呢?”
“婚姻法上规定男人比女人大十四岁不能结婚吗?孙中山、毛泽东、刘少奇和朱德他们哪个不是比妻子大二十多岁呢,我只问你爱不爱我?如果你不爱我,我绝不会勉强你,不要拿年龄作理由。”
“爱!你是我的妹妹我怎么会不爱你呢?可是我怎么能够和那些伟人相比啊!”
“我说的不是兄妹之爱,是夫妻之爱!你怎么就不能和伟人相比?你在我心目中就是伟人。你现在必须正面回答我,到底爱我不爱?是否愿意娶我?”摆蕴菲瞪着眼睛问道。
李宜民迟疑了一阵子说:“小菲,你听我说,咱们两个在一起真的不合适,我不是不爱你……”
“你混蛋!”摆蕴菲突然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子一样把李宜民按倒在地上打了起来,“我叫你不合适,我叫你不是不爱!不合适你等我那么多年干什么?要娶寡妇你为什么不早点娶?偏偏等我爱上你了,等我大学毕业了,你反而要去娶寡妇,你混蛋!你如果不爱我为什么不早点说?啊……”当她看见鲜血从李宜民的鼻孔里流出来时,她的拳头再也打不下去了,反而扑在李宜民的怀中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宜民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失态了。你如果真的不爱我,你明说,我不会勉强你,但是你必须向我解释清楚,我哪一点让你这么讨厌,究竟是哪方面不值得你爱?难道我真的还不如那个带着孩子的寡妇……”
“傻妹妹,哥是为你好啊!怕委屈了你,你怎么就不明白哥的苦心呢。”
“李宜民,如果你真为我好就娶我,不然我这一辈子都不嫁人了,等你结了婚我就死给你看!”摆蕴菲是个敢作敢为的直性子人,眼睛瞪着好像要吃了李宜民。
李宜民被摆蕴菲的真情感动,他情不自禁地说:“小菲,我爱你!”然后紧紧地把摆蕴菲抱在怀里……
欧阳颂和闵锐听到李宜民在梦里说着“小菲我爱你!”两个人相视一笑,小车已经到了医院门口,医院已经接到电话,院长带着几个人亲自迎上来,欧阳颂和闵锐把李宜民从车上刚抬出来,医院里的医生已经围了过来……
李宜民等人刚进入病房,李梅就进来了,一看爸爸昏迷着,就吓得大哭起来,然后哭叫着扑向李宜民。医生在给李宜民检查抽血,院长将李梅拉过来安慰着说:“孩子,不要哭,你爸爸没有事的,他是太劳累了。”
欧阳颂看李宜民还没有醒过来,就对闵锐说:“小闵,你在这里照顾一下,我去向陈书记汇报汇报,李书记看来病得不轻啊!”
“好的,欧阳秘书长,你去吧,这里你放心。”
欧阳颂离开之后,闵锐看见李宜民的嘴巴动了几下,说了一句什么梦话,他急忙说:“梅子,李书记肯定是饿了,他在红星煤矿上抢险,连一口热饭都没有吃上,我去弄点饭来,等他醒来之后吃。”
李梅很感激地说:“谢谢叔叔。”
“不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闵锐离开后,李梅流着眼泪抚摸着父亲因为劳碌而显得有些粗糙的脸庞,十分伤心,她知道父亲确实是累病的,在心里不停地埋怨父亲:工作,工作,为了工作就不要身体不要命了……
李宜民是在亦幻亦梦中回忆完他与摆蕴菲的浪漫爱情故事后醒过来的。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输液。女儿李梅坐在床边,眼睛哭得有些发红。女儿见他醒来,又擦着眼泪说:“爸爸,你怎么啦?都快把我吓死了。”
李宜民笑着摸一下女儿的头发说:“爸爸没事,只是太劳累了。”
李梅哭诉道:“还说没事呢,医生说你不是简单的感冒,可能还有其他的病呢,已经取血样去化验了,不过要等几天才能知道结果。医生还说你最好做一次全面的血液检查。爸,我真为你担心,你和妈妈一天到晚就知道工作,从来就不关心我,也不关心你们自己,都是工作狂!”
“傻丫头,爸爸妈妈如果不关心你,你能长这么大吗?都十六岁了还说这种傻话。现在从中央到地方都在强调保持共产党员先进性,爸爸身为省委副书记,你说爸爸应该怎么做?是应该以家庭为重还是应该以工作为重?”
“傻话?我一点也不傻,看看我妈吧,你住医院了,她也不知道还在哪里学习任长霞,努力干革命呢?也不知道来照顾照顾你。”
“梅子,不许这样说你妈妈,她是警察,工作很忙啊。”李宜民笑着说。
李梅把小嘴一撅说:“就你们是共产党员,一个焦裕禄,一个任长霞,少了你们地球就不转了?共产主义就不实现了?我说李宜民同志,记得伟大领袖曾经说过:不会休息的人就不会工作。领袖还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不是最崇拜毛主席吗?我看你和摆蕴菲同志可是都不怎么听毛主席他老人家的话。我看你们已经够先进了,再先进还能先进成什么样子?”说罢这话,李梅的泪水又流下来了,“爸爸,你想过没有?如果你的身体垮了还怎么干工作啊,还怎么去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啊?”
李宜民苦笑一下说道:“李梅同学,我记得你有一篇作文的题目好像就是《我的爸爸妈妈》对吧?在作文里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记得开头是这样写的:我有一个家,一个既普通又不普通的家,爸爸是国家干部,妈妈是人民警察。爸爸是焦裕禄式的好干部;妈妈是任长霞式的好警察,每当听到人们称赞他们的时候,我的心情特别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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