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又有了新的争议,有一个网友建议在望城岭上由旅游局或是市政局建一个公园,修上山步道,惹来一片附和之声。另一批网友马上提出反对意见,认为现在的景色最自然,真要修一个公园,那和城里的公园有什么区别。而且,修了公园,立刻就有关系户过来修别墅,还不如现在这样的原生态。不论是什么观点,望城岭以及望城岭隧道已经悄悄发酵,成为高州市的热门话题。
市委市政府在观望了一段时间后,也开始正视这个问题,邀请专家进行专题研究。由于宁礼群所写的调研文章在省报地方板块选登,引起了广泛关注,被特邀为专家组成员,参加论证一环线建设的可行性。
侯沧海是这一波热点的制造者和发动者,当热点真正制造起来以后,反而没有他什么事情了。他能做的事情就是旁观,等到热点稍稍降温之时,便授意躲在高州的李天立出来制造正方或反方话题。
李天立是网虫,平时为人稍显木讷。但是到了网上,他立刻变了一个人,将一肚子坏水发挥得淋漓尽致。他提出的话题总是稍显极端,惹到反方心理不快,总想要反驳。但是“极端”控制得又有分寸,不算低俗反动。
侯沧海成为了李天立提出话题的粉丝,每天都到高州论坛去看有没有李天立提出了话题或者留言,有,则立马跟读,没有,则觉得少了些东西。
大学即将放假时,外挂案变得风平浪静,李天立终于要回学校。回学校时,由杨兵出面组了一个饭局,欢送李天立。二七公司新晋美女如蝴蝶一样在席间穿梭,欢声笑语不断。孙艺珍坐在杨兵身边,牢牢守着自己的领地,不准其他女子与杨兵亲密接触,免得旧事重演。
侯沧海和李天立连碰三杯酒后,道:“回学校后,还做不做外挂?”
李天立混在高州,听到不少关于侯沧海的传说,对眼前这个“表哥”颇为佩服,道:“读研太穷了,请红蕾吃饭只能在路边店,赚快钱是我做外挂的初衷。结果,真他马的赚钱。以后不一定做外挂,但是肯定会在互联网领域做点事,一时没有想好做什么。”
“我没有深入接触互联网,但是互联网肯定是以后最有前景的行业,当年我在黑河工作时,每次看到新浪、网易等门户网站的消息,心里就难受得紧,总觉得被时代抛弃了。你既然有这方面的兴趣和技术,应该朝着这个方向发展,要做一番大事业。如果缺钱,我可以投资。” 侯沧海曾经投资过华魏山南公司,短时间内受益非浅,让他尝到了甜头。他觉得李天立是一个怪才,或许有可能创出一番事业。
李天立翻着眼睛半天没有说话,道:“我以前没有想过创业,更没有想到做大事业,都是做些小打小闹的事情。我回去仔细考虑一下,自己最适合做什么。”
侯沧海道:“关键是方向,找到技术和市场的方向,再结合自己的特长。有了好项目,一定记得过来找我。”
两人在吃饭间隙谈了短短几句话,给李天立原本就有的种子浇了一桶营养剂。
将望城岭隧道弄成热门话题后,侯沧海开始打另外一张牌。
鸿宾医院高州分院正在装修。对于来自南州的鸿宾医院,高州市民没有任何感觉,并不认为这是一个技术出众、设备先进的私立医院,多数高州市民认为这是一个江湖医院,和电杆上贴广告的医院相差不多。
为了扩大鸿宾医院的影响力,侯沧海与鸿宾医院刘院长协商,准备免费为小团姐做一次手术。手术前,侯沧海带着小团姐到鸿宾医院检查。能否进行手术,再由检查结果来定。
坐上了越野车,小团姐道:“侯总,为什么要免费替我做手术?”
侯沧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道:“手术肯定有风险,你怕不怕?”
小团姐借着车内的镜子,望了望脖子,道:“长成这个样子,早就生不如死。若不是为了孩子,我就跳楼了。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侯沧海道:“鸿宾医院是省城著名的私立医院,技术很好,但是在高州没有名气,帮助你切除肿瘤后,你要帮着宣传鸿宾医院,这是唯一的请求,不是要求,是请求,这是其一;江南地产在做危房改造项目中,你帮了我许多,我想还情,这是其二;我父母在世安厂,前女友是秦阳铁江厂,我对工人有感情。我还曾经亲眼见到一个老工人无钱医病跳楼而死,我想帮助暂时遇到困难的老工人,这是其三。”
小团姐眼睛有些湿润,道:“侯总,不是我帮你,是你在帮我们锁厂工人。工人不怕累不怕苦,就怕没有事情做,没有事做就成了废人。如今锁厂至少有两百多工人重新有了工作,有了还算不错的工资,锁厂原来已经死气沉沉,晚上家家早早就关了灯,难得听到人声。现在虽然分散住在外面,但是我能感受到他们的变化,变化的主要原因是有了工作,他们感受到尊严,这才重新站了起来。”
到了鸿宾医院,医院立刻安全了细致全面检查。
拿到结果后,刘院长将侯沧海和小团姐丈夫酒糟鼻叫到办公室。
“肿瘤不是长在脖子上,学名叫做颌面部良性肿瘤。”
“是良性的?” 酒糟鼻用期盼的眼光望着刘院长。
刘院长点头,道:“确实是良性的,长得太大,误认为是脖子上。你们以前没有治疗过吗?”
“肿瘤才长出来的时候,不痛,没有重视。越长越大后,我们到高州一院做过检查,挂的是普外科,有个医生建议我用中子刀。考虑到费用,我们没敢做。”
“庸医!中子刀是放疗的一种,完全不对症。我们考虑切除。只不过肿瘤在面部,包绕着重要血管、神经,有一定风险。”
侯沧海知道小团姐的心意,无论再危险都要做这个手术。但是他不是家属,无法做出决定。
酒糟鼻子抓住自己为数不多的头发,痛苦得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道:“小团最爱美,长个瘤子,她一辈子不快活。我赌上一把,说不定等到她睁开眼睛,这十年就是一场恶梦。”
刘院长道:“你放心,我们会精心组织手术,切除肿瘤,还要最大可能保持重要器官。”
在医院观察两天后,鸿宾医院为小团姐成功实施了手术。手术切除的肿瘤装了一大盆。
等到小团姐回到普通病房时,侯沧海和酒糟鼻子一起等在门口,两人各举一面镜子。小团姐睡在床上,见到了脖子上的纱布,纱布平平整整,再没有恶心的肿瘤。
“看够了没有,我的手酸了。”侯沧海酸得将手放了下来。
“我也酸了。”酒糟鼻子强忍着开始痉挛的肌肉,坚持将镜子举在小团姐面前。
小团姐心满意足地道:“等我能够自由行动时,我要在家里安上一面大大的穿衣镜,每天看一百遍镜子。”
切除了面部肿瘤,小团姐整个人奇迹般地协调了。虽然面部还需要调整,但是已经可以用“徐娘半老丰韵犹存”形容。酒糟鼻双手哆嗦着,终于将镜子摔在了地板上。侯沧海准备离开,拍了酒糟鼻的肩膀,道:“你少喝点酒,调理身体,你看你的酒糟鼻,太难看了,配不上小团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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