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侈地吃过晚餐后,侯沧海带着张小兰来到王朝夜总会。这是他第二次踏入这家闻名江州的夜总会,上一次在夜总会时见到一群半大孩子打架,其中有六号大院子弟侯荣辉,给他留下深刻印象。今天走进夜总会,小厅相对安静,一群年轻人随着音乐跳舞。张小兰在情绪最糟糕的时候想要在音乐中拼命地跳,此时到了迪厅之后,又不愿意加入随音乐扭动的人群,便上了二楼,找了一个能看见大厅位置,坐了下来。
刚刚坐下,带着酒意的周水平便走了过来,搂着侯沧海肩膀,道:“我正在三楼透气,就见到你们两人,别在这里喝酒,到三楼玩。放心,没有公主,都是些在机关工作的朋友。”
三楼包房里都是在机关工作的年轻人,男女都有,聚在一起喝酒、唱歌、聊天。侯沧海以前在区委政法委工作时认识其中两个。张小兰也认识其中一个女子。
虽然工作岗位不同,但是在酒精作用下,所有人都变得很热情大方,聊起事情来也无所顾忌。其中一个在市国土局的年轻人道:“丁老熊这种黑社会居然想起要造车,吹得神乎其神,实际上就是想要圈地。”
另一人道:“丁老熊以造车名义圈地,用的是工业用地,能转变性质吗?”
市国土局年轻人道:“丁老熊如今是手眼通天的人物,转变土地性质没有任何难处,只要市政府同意,补交相应土地出让金,一切OK。”
事涉丁老熊,也就与一大恶人有关系,侯沧海暗自将年轻人的议论记在心里。
在包间玩到十一点,张小兰喝了两三杯酒,身体有些不舒服,与侯沧海提前出来。走到王朝夜总会门口,才发现电闪雷鸣,外面又下起瓢泼大雨。侯沧海等到雷声稍停,跑到停车场将小车开到门口。张小兰在暴雨中上了车,虽然只是短短几步,仍然全身湿透。
这是江州二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雨。
暴雨持续到第二天早上七点才渐渐停了下来。
张小兰糟糕心情随着暴雨停歇,触底反弹,她将累了一晚上的男友推醒,道:“侯子,我想通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伤心没有任何用处。爸和妈都还在,事情还不算太糟糕。”
女友终于从情绪低谷中走了出来,侯沧海甚为欣慰。
“咚、咚。”激烈的敲门声响起。
侯沧海跳下床,拿起床边特制皮带,警惕地道:“谁?”
门口传来江莉焦急的声音:“昨天大雨,很多商场被淹了。我接到好多商场电话,说是我们摆堆的面条全部泡坏了。”
听说此事,侯沧海和张小兰如被踩了尾巴的猫,赶紧穿上衣服。
江州面条厂众多,竞争激烈。摆有“江州老面条”的商家都是通过耐心细致的反复工作才争取来的“先款后货”黄金客户,这是面条厂重新崛起的希望之所在。
在厂区门口见到金家悦和周永强。他们也听说城区大量商场被淹之事,金家悦竖起大拇指道:“还是侯子高明,如果这些商场是代销,我们损失就太惨了。现在是先款后货,面条厂就没有风险。”
江莉是销售副厂长,脸色黑黑的。若是这一场大雨让黄金客户蒙受重大损失,以后要再次推行“先款后货”就非常难了,极有可能一大暴雨会让面条厂失去来之不易的大部分黄金客户。
侯沧海、张小兰和江莉坐上车,直奔城区,去查看灾情实际情况。
第二百八十章 应急救灾
经过一夜狂风暴雨,江州城区乱成了一锅粥,到处是断掉的树枝,掉落的广告牌,树叶和白色垃圾散落四处。
江州城区有四条小河,这些小河是季节性河流,平时水量极小,冬季枯水期甚至只有脸盆大一股水。二十年一遇的大暴雨来得又猛又急,暴雨之后,河水如狂暴怒龙,直接漫过四米高河堤,将沿河商店第一层淹在水中。
街道成了小河,水中还飘起居民的家俱,多是盆子、泡沫之类,最夸张是有一台洗衣机慢悠悠中水中漫步。
江州多数商业区习惯沿河而建,特别是生活类商场、菜市,十之八九在沿河岸边。小车开进城区以后,街边积水越来越深,侯沧海、张小兰和江莉离开小车,步行涉水前往沿河商铺。
江莉一直在组织销售,对江州面条厂各个销售点很熟悉,很快来到第一家“先款后货”商铺。
商铺货主是中年女子,望着满屋的水欲哭无泪。她和家人将能够转移的货物都朝二屋、三层货架转移,但是放在一层的面条等货物则完全泡在河水之中。中年女子见到进来三人,最初没有认出是江州老面条厂经销商,有气无力地道:“今天我们不营业,全泡在水里了。”
江莉道:“梁大姐,我是老面条的江莉。”
中年女子梁大姐情绪激动起来,道:“我这里进了三家面条,其他两家面条都没有付钱,天灾人祸,面条厂就要承担。你们当时说得好好的,说是买了江州老面条,一定能够赚钱。现在全部砸在我手里了。”
江莉道:“我记得进货有一个多月了,你卖了多少?”
中年女子到柜台里摸出一个本子,道:“江州老面条广告打得凶,这一段时间确实好卖。当时我听了你们的迷魂汤,一口气进了两万的货,贪小便宜吃大亏。这是我记的账,已经卖了一万六的货。”
侯沧海当即道:“卖得不错啊。”
中年女子嘴巴一直在嘀咕,道:“卖得不错有什么用?面条利润本来就不高。发一次大水,我们白忙一个多月,最后还得亏钱。以后再也不先给钱了,只给你们代销。”
侯沧海二话不说,伸手朝中年妇女所指的面条区域摸去,结果摸出了一大包稀烂的面条和包装纸。他洗了手,对江莉道:“等会通知所有业务员开会,凡是进了我们货的商家,损失多少,我们无偿换多少面条。我们和商家是友好合作关系,虽然是天灾人祸,我们也不能让商家承担损失。”
张小兰看到商场惨景,觉得侯沧海这个做法很有正义感。
江莉在具体管销售,知道江州老面条在各商场大体摆放位置以及数量,如果受损面条全部换掉,估计七月赚的钱全部就要赔进去。只是,如果真是换了面条,对于销售部门非常有利,所以也就没有持反对态度。
中年女子得知耿直表态的年轻人是江州老面条新厂长,有些不敢相信,道:“这是天灾人祸,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要换?”
侯沧海笑道:“我想做长久生意,不想做一锤子买卖。希望大水退后,你们多卖江州老面条。”
中年人听新厂长说得实在,脸上终于露出笑容,道:“你这个人说话中听,我这个老江州人也不含糊,如果你说话真算数,那我以后就不卖别的牌子,专门卖江州老面条。喂,你们面条里真有那么多鸡蛋?”
“江州老面条,鸡蛋特别多,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不管这个商铺女老板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至少让江州老面条在她的商铺里获得了继续存在的地位。
52书库推荐浏览: 小桥老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