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刺_瑛子【完结】(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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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理智告诉她,万万不能这么干,不能意气用事,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随心所欲。冷静下来,她回电话给老板,承认缺点,剖析不足,恳求老板再给她一次机会。老板哼哼叽叽地答应了。放下电话,紫月心情沮丧,心里反复地问自己:这是我吗?这还是我吗?

  又吭哧吭哧苦干了两个晚上,反复与客户交流,总算让客户点了头。老板也算守信用,在按图施工的头一天,往紫月账户上打进了一千块钱。

  这天下班后,紫月顺路到菜场买了菜,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扎上围裙,一头扎进厨房,做蔬菜饼。橙橙不爱吃蔬菜,她不得不想方设法给她补充各种蔬菜养分。康复中心晚上八点之前允许探视,她必须赶在这个时间之前做好了送去,并留出哄女儿吃饼的时间。虽说每周末就可以接橙橙回家,但紫月还是不习惯,自女儿出生母女俩几乎没分开超过三天的时间。突然间一周见一次,紫月受不了,心里一下空空的。每天下午下了班,她总是不由自主地往那儿跑。杂志社与康复中心刚好在两个方向,打出租车成本太高,以目前的经济能力根本不能承受,坐公交一次不行,要倒一次。紫月干脆先从单位回家,做好了吃的,带上再去康复中心。中心一年收费二十万是包含吃喝的,并且营养搭配得相当科学,可紫月还是不放心,担心不可女儿的口。每天紫月匆匆回家做了吃的再送去,而自己吃饭和休息的时间,自然而然地被挤掉了。

  不到一个月,紫月又瘦下去七八斤。不光中心的人制止她,张巧燕也不止一次呵斥她,“你这样下去哪行?这是个长期的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个疗程三年。你能夭天都这么折腾?”一开始,紫月管不住自己。哪怕女儿不说一句话,哪怕她对妈妈视而不见,看到妈妈就像看到陌生人,哪怕紫月只是远远地看一眼,看到女儿在那儿,看到女儿可以吃东西,看到女儿可以玩,紫月心里也会有莫大的安慰。在母亲的劝阻下,紫月减少了探望女儿的次数。由一天一次改为两天一次,再改为一周两次。每次去,都烙两张蔬菜饼。烙饼这事张巧燕是可以帮忙的,但紫月不让。择菜、一叶一叶地仔细洗净、用开水烫去农药、用纯净水和面,每道程序,紫月都要亲力亲为。

  这天,紫月正做着饼,门铃突然响了。

  张巧燕感到疑惑,“谁啊?紫月,你有朋友来吗?”

  自打程家落魄,尤其是搬到这种地方后,早就门前冷落,更何况又是这种时间。

  紫月摇了摇头,也感到疑惑,“没有朋友,会不会是橙橙爷爷奶奶?”

  “这对老东西,脸皮真够厚的,还来?”张巧燕边骂边快步走到门边。

  开了门。一个五十多岁的陌生妇女站在门口。

  妇女一脸憔悴。张巧燕吓了一跳,“找谁啊?”

  “程紫月住在这里吗?”来人直截了当地问。

  张巧燕点点头,一脸困惑,“您是?”

  “我姓吴,吴玉卿,能进去说话吗?”

  张巧燕摇摇头,将门把得严严实实的,“吴玉卿是什么人?我不知道啊。”

  “妈!”紫月解下围裙,从里面走过来,望着门外陌生的妇女,“阿姨您好,您找我?”

  吴玉卿目光专注地望着紫月,“你是程紫月?”

  紫月点点头。

  “能进去说话吗?我有事和你谈。”

  紫月拉开母亲,将来人让进屋。

  客人做了自我介绍:她是许运东的母亲吴玉卿。

  许运东是黄婉萍的前夫,紫月不熟悉。自打橙橙被学校劝退,黄婉萍这个名字基本上从她的人生里消失了。至于她的前夫,她更是无半点交往。黄婉萍前夫的母亲突然找到门上,这就不能不让人奇怪了。

  “很冒昧,可是我不能不来。”

  紫月一脸茫然。

  “我来找你,是因为你孩子的爸爸,如今和我的前儿媳妇鬼混在一块。”

  紫月的表情由茫然变愕然,“你说什么?”

  张巧燕也将一双眼睛睁得老大,盯着吴玉卿看。

  吴玉卿一字一顿地说:“我说,程紫月,你的前夫和我儿子的遗孀生活在一起。”

  “赵斯文和黄婉萍住在一块?”紫月终于听明白了,大脑嗡地轰鸣起来。

  吴玉卿斩钌截铁,“对!”

  “他们都在北京?”紫月稳了稳情绪。

  “没有,他们都在青岛。”

  紫月如遭雷击,瞠目结舌。他们俩为什么在一起?怎么回事?

  张巧燕双眼一瞪,“姓吴的,你胡说什么?赵斯文现如今漂在北京,黄婉萍她只不过是橙橙以前的班主任。他们怎么可能在一起?”

  吴玉卿不慌不忙,声音很沉重,“什么北京?那是蒙人的鬼话!他们俩现在同居,就住在青岛的一个高档小区,住了好几个月了。我也怕自己弄错了冤枉好人,跟踪他们都好几回了。那两人化成灰我都认得出来。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儿,你我索昧平生,我不可能干里迢迢跑到你这儿来杜撰故事!”

  张巧燕怒不可遏,暴跳如雷,疯了一样,“赵斯文这个吃枪子儿的王八蛋,离婚这才几天?怎么跟孩子的老师勾搭到一块了?这老师也真够贱的,怎么跟学生家长鬼混呢?我说呢,这个黑了心的王八羔子怎么连老婆和孩子都不要了呢?是不是早就勾搭上了?”

  紫月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注视着吴玉卿的眼睛。这是一双写满沧桑的长辈的眼睛,一双不知被丧子悲痛浸泡了多长时日的眼睛。拥有这样眼睛的人,怎么会说瞎话?

  赵斯文与黄婉萍?这是真的吗?什么时候开始的?难道?莫非早有私情?如果私情发生在赵斯文与紫月离婚之前,那么自己曾经百思不得其解的、难以和谐的师生关系,赵斯文一意孤行为孩子转学的固执行为,赵斯文执意要离婚的行径,顷刻问就有了答案。

  气愤、羞辱、委屈要时涌上心头,紫月突然觉得胸口发闷,头晕目眩,有些站不稳。吴玉卿一把扶住她,“小程,小程……”

  张巧燕一眼瞥见紫月突然苍白失血的脸,登时吓坏了。怕刺激女儿,她不敢火上浇油了。她忍住一腔怒火,一把推开吴玉卿,抱住女儿,“紫月,你没事吧?紫月,他不是人,我们不能太把他当回事了!”

  扶紫月在沙发上坐下,张巧燕忍不住落泪了。

  好一会儿,紫月回过神来。她克制着胸内翻涌的羞辱和怨愤,保持礼节,向吴玉卿道:“阿姨,我跟赵斯文早已经离婚了。对他离婚后的私生活,我没兴趣了解,您和黄婉萍的恩怨,跟我没关系,我也不想知道。您还是回去吧。”

  吴玉卿的眼泪顺着面颊的褶皱滑下来。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紫月,“如果前夫与人私通,导致了别人丧失性命,也和你没关系吗?因为他们作孽,一个活生生的人离开人世,你能视而不见吗?自己的男人背叛婚姻,插足别人的家庭,害得别人家破人亡,作为妻子,你就没有责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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