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泉守,沿为和泉流。鹭流后起,长命权之丞颈长,居于海边,绰号曰鹭,
故名。但这只是演出者的派别,至于作者姓名则未能详知,普通称为民间作
品,较为得实。
一九二六年我曾根据芳贺矢一编的《狂言二十番》(鹭流)及山崎麓编
的《狂言记》
(和泉流),译了十篇出版,名为《狂言十番》。后又得到芳贺增订本
《狂言五十番》,今从这里边新译鹭流的九篇,从《狂言记》译出和泉流的
五篇,与旧译本合编一册,共计二十四篇,以见日本狂言之一斑。本来《狂
言记》所收,连同《外编》五卷,共有二十卷,合计两百篇,加上鹭流的,
数目很不少,论理还该可以多选几篇,但是实际上内容多是大同小异,篇数
过多反而容易显得单调,这一小册虽然所选不过全数十分之二,但是我相信
这也可以作为代表了。
书内插图,均采自《狂言五十番》,作者未详。封面一图系根据山口蓼
洲所绘《狂言百番》图复制。
译者,一九五四年八月。
□1955年
4月刊“人文”版《日本狂言选》,署名周启明
□未收入自编文集
初夜权序言
□日本废姓外骨原作
距今三年半前,即大正十一年的十月中,有一个少年绅士来访,拿了一
张名片,上写“介绍某君,乞赐接谈,法学博士吉野作造。”会见之后问其
来意,答说,“我本是东京高等工业学校的毕业生,可是学过的工业却不高
兴干了,想转到文学方面去,承吉野先生照顾,于大正八年进了帝国大学文
学部,专攻社会学,到了明年春间须得提出毕业论文,想做一篇初夜权之社
会学的研究,关于初夜权的外国的材料大略已经搜集了,本国的却还没有,
去问吉野博士,他叫我来向先生请教,所以冒昧地跑来求见。”我于是便就
浅识所及,略说二三,又将参考书也借给他,过了四五个月,他来访时说,
“托先生的福,已经好好地毕业,成了文学士了。”并且还说那个论文承户
田、今井两位先生称赞,说是近来少见的优秀之作云。
此后因了上边所说的关系我便告诉他,想把这论文拿来出版,卖给我罢;
交涉的结果,用了三百块钱买了来,就是这本书。钱货交清之后,将要付印
了,因为种种事情的缘故,暂时中止,这部稿本前后三年埋没在箧底里。直
到近时,有一个本家存姓宫武尚二,办了一个“无名出版社”,想刊行洋装
书,问我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出版。我说,“那么,这个印了出来怎么
样?”把这书的原稿找了出来。他很高兴,说,“就印这个罢。当作无名出
版社的第一着的事业,赶快发表出去罢。但是,叔叔,这个出版没有什么要
紧么?”我说,“这不是堂堂的大学毕业论文么?倘若是发表不得的东西,
帝国大学教授们那里会给他审查优等的分数呢?况且,这不是社会学上必要
的研究问题么?以前的内务部或者难说,现在是许多新进学者所在的内务部
了,你放心做去可也。但是,虽然这边已经买收了著作权,可以保证于出版
上别无窒碍,不过原著者毕业后就做了某私立大学的讲师,(现在也还在那
里,)照顾他的学长是一个极其正经的人,这样论文发表出去之后,或者要
请他走路也说不定,所以他请求在这本书上不要写出真姓名来;我当时笑他
‘真是胆小的人呀!’但是已经答应了他,所以这回要你自己当编辑兼发行
人,担负一切的责任。”
在这个条件之下,我就将原稿交给他了。近日他又来说,“就要出版了,
叔叔,务必请你写一篇序文。”我于是历叙以上的颠末,证明这乃是有权威
的稀世的学术书,并不是那些自称性欲学研究大家泽田顺次郎辈所做的钩引
登徒子的翻译的诲淫书的同类的东西。
大正十五年三月二十日,废姓外骨。
案,外骨本姓宫武,今废姓,开设“半狂堂”,著有《笔祸史》,《私
刑类纂》,《赌博史》,《猥亵风俗史》等书,二十许种。偶阅二阶堂招久
(假名?)的《初夜权》,见外骨序文颇是别致,便译出如上。末尾骂泽田
顺次郎,似太偏隘。泽田编著性欲学书最早,并不一定是钩引登徒子的,找
出现尚留存的《变态性欲论》一看,觉得可以代为证明。
《初夜权》系
Jusprimaenoctis的译语,指古代一种礼俗,在结婚时祭
司或王侯得先占有新妇数日。大抵初民有性的崇拜,对于处女视为有一种“太
步”(Tabu),含有神圣与毒害之意味,凡夫所不能当,故必先以圣体——
无论是神,祭司或王等破除之,始不为害,可以结婚了。当初在施术者为一
种职司上的义务,浸假而变为权利,盖信仰改变,严肃的仪式转为强迫的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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