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军报》社的编辑不仅给陈平寄来了报纸,还给连里写来了一封信,信中对陈平大加赞赏了一番。
王亚军连长在全连晚点名时,念了编辑的来信,又念了陈平发表在报上的小诗。诗是这样写的:
雄鹰是一队插翅的士兵,
在蓝天里巡逻。
银河是亿万双母亲的眼睛,
瞩目着儿女扛枪卫国。
没想到第二天中午,一辆吉普车开到了新兵连。车上走下来一名军官,军官被王连长客气地让进了连部,便对军官说:付干事,有何贵干?
被称做付干事的人便说:我来认识认识陈平。
王亚军连长没想到这件事会惊动师里,忙叫来陈平。
陈平便恭敬地向付干事敬礼,便站在一旁,付干事打量了陈平几眼,拍着他的肩头说:不错,好好写吧。
说完便坐着吉普车走了。
没几天,种种有关陈平的传说在新兵中便传开了。有的说,师机关看上了陈平,新兵连结束便要调到机关去了。
也有人说:师长要把陈平调去当公务员。
种种说法不一而足。
新兵们还看见师长的女儿庞巧妹,经常和陈平站在二楼连部门前说话。
9
庞巧妹无疑是新兵连里的特殊人物。
新兵连的领导每次见到庞巧妹,不等庞巧妹开口,总是笑脸相迎,并温暖地问:巧妹,还适应吧?
庞巧妹这时也并不说什么,只是浅笑一次,算是回答领导问话了。
那辆黑色“上海牌”轿车不仅星期六来接她,每逢二、三、五总要来一次,当然,每次都是司机一人,师长的司机是来给庞巧妹送吃的,那是母亲给她做的好吃的。于是庞巧妹便很少到食堂吃饭,大部分时间躲在宿舍里一个人吃家里送来的东西。有时她也会借用一次连长的电炉,热一热家里送来的吃食。每次她借用连长的电炉,都是她把饭盒送过来,由陈平帮助热好,再由他送过去。这样一来,庞巧妹渐渐地便和陈平熟了起来。
女兵们都爱美,穿的却是和男兵一样的衣服,这样一来,女兵们便只能在头发上和领口上做文章。部队又有规定,不允许女兵留长发,只能是短发。惟有庞巧妹的头发,是长的,梳一根辫子在后面。
女兵刚到的时候,便组织了一次理发。在没有理发之前,庞巧妹一眼便看到了白晔的头发,因为白晔的血统关系,她的头发自然卷曲着,样子柔柔的,在女兵中独一无二地美丽漂亮。剪发的时候,庞巧妹便抚摸着白晔的头发说:多美的头发,真是太可惜了。
白晔却不觉得有什么可惜,她觉得头发剪掉还会长出来的。
轮到给庞巧妹理发时,庞巧妹找到了王亚军连长,她说:我爸不希望看到我理短发的样子。
全师的人几乎都知道,庞巧妹是师长的掌上明珠,庞师长就这么一个女儿。王连长便说:想留你就留吧。
就这样,庞巧妹的辫子便留下来了。
庞巧妹不仅留了头发,而且经常穿自己的衣服,庞巧妹经常穿一些花花绿绿的衣服,就是穿军装时,自己的衬衣也舍不得脱掉,在领口处露出一截,让人看了,样子就添了几分漂亮和妩媚。于是在女兵中,庞巧妹便显得格外突出。
庞巧妹在训练的时候也是请假最多的,她经常捂着肚子对王亚军连长说:我不舒服呢。
王连长就说:那你就休息吧。
庞巧妹便转身回去准备休息了。
王连长又在身后说:用不用找卫生员看看。
庞巧妹其实是怕冷怕累,并不是真的病了,这时她就说:算了吧,我睡一觉就好了。
在别人都出去训练时,庞巧妹便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睡觉,觉睡足了,没事可干的时候,就又开始洗自己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把洗完的衣服,旗帜似地晾在二楼的洗漱间里。惹得楼下的男兵,不时地向二楼巴望几眼,就是女兵们也会新奇地望那些衣服。
庞巧妹不去训练时,有时无事可做,便看陈平在食堂门前出黑板报。庞巧妹懒懒地从楼上走下来,站在陈平的身前或身后,静静地看陈平往黑板上写字。
陈平对庞巧妹总是敬而远之,新兵连大部分人都对她敬而远之。
每当这时,陈平就说:巧妹,今天又不舒服了?
庞巧妹听了这话,便嘟了嘴一脸不高兴地说:什么呀,训练烦死人了,又冷又累的。我们女兵又不会去打仗,训不训练的有什么用。
陈平就开玩笑地说:那你就跟你爸说说,取消女兵训练得了。
她就说:什么呀,烦死了。
庞巧妹还会不时地指点陈平,出板报时这样或那样,陈平就很反感,但又不好得罪她。有时听她的,遵照她的意思,这样或那样,当她转过身去时,他又改过来。’
庞巧妹对黑板报并没有什么兴趣,看一会便离开了,然后在新兵连里转一转,有时把自己站成一株树,有时又像中学生似的在院子里一蹦一跳地走一走。累了或没意思时,她便走回宿舍睡觉。
自从陈平的小诗在《空军报》上发表,轰动整个新兵连后,庞巧妹对陈平的态度一下子变得友好和亲近起来。
庞巧妹不知在什么时候,便会呼喊陈平的名字,其实她呼喊陈平也没有什么事,她想让陈平陪她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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