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游侠人_陈平原【完结】(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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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国粹学报三周年祝辞》,《刘申叔遗书》1791页。

  [23]蔡元培:《刘君申叔事略》,《刘申叔遗书》18页。

  [24]《伦理教科书》第二册,《刘申叔遗书》2069页。

  [25]陈钟凡:《刘先生行述》,《刘申叔遗书》15页。

  [26]刘富曾:《亡侄师培墓志铭》,《刘申叔遗书》16页。

  [27]尹炎武:《刘师培外传》,《刘申叔遗书》17页。

  [28]《清儒得失论》,初刊《民报》14号(1907年6月),见《刘申叔遗书》1535—1540页。

  [29]同上。

  [30]马克斯·韦伯著,冯克利译:《学术与政治》100页,北京:三联书店,1998年。

  [31]朱维铮:《刘师培辛亥前文选·导言》,见《刘师培辛亥前文选》。

  [32]《论激烈的好处》,初刊1904年3月出版的《中国白话报》第6期,署名“激烈派第一人”,见《刘师培辛亥前文选》63—66页。

  [33]同上。

  [34]同上。

  [35]《人类均力说》,《刘师培辛亥前文选》113页。

  [36]《读书随笔·孔门论学之旨》,《刘申叔遗书》1947页。

  [37]申叔:《非六子论》,《天义报》第八、九、十卷合册,1907年10月。

  [38]同上。

  [39]尹炎武:《刘师培外传》,《刘申叔遗书》17页。

  《当年游侠人》 第四部分“当年游侠人”(1)

  ——关于黄侃

  “当年游侠人” 当年游侠人很久以前就熟悉了黄侃(1886—1935)的各类轶闻,可真正认真拜读他的学术著作,却是近两年的事。说实话,到现在,我对他音韵训诂方面的成就仍不甚了然。自认比较了解的,还是他的《文心雕龙札记》,以及若干关于文学、玄学方面的短论。明知这不是季刚先生主要的学术贡献,但《黄侃论学杂著》、《文字声韵训诂笔记》、《量守庐群书笺识》等又非我所敢信口雌黄。只好采取迂回战术,虚晃一枪,转而欣赏起《黄季刚诗文钞》、《蕲春黄氏文存》以及《量守庐学记》来。

  诗文比起学术著述来,与作者的人格精神关系更为密切。假如不只希望读其书,还想识其人,从欣赏诗文入手,倒不失为值得推荐的一路。而且这“一路”,很可能就像晋人王献之所说的,“从山阴道上行,山川自相映发,使人应接不暇”(《世说新语·言语》)。晋人善于鉴赏山水,故风神潇洒;风神潇洒的晋人,反过来又成了后世文人反复品味的一大“景观”。

  并非每个学者都能成为值得鉴赏的“景观”,但深得晋人情致风韵的黄侃,却当之无愧。

  一

  记得当初读《民报》,深为1907年第十八号上运甓撰写的《释侠》所吸引。文章称,“侠之名,在昔恒与儒拟。儒行所言,固侠之模略”。这种侠、儒并举,章太炎的《訄书·儒侠》早已有言在先。有意思的是,此文对暗杀的鼓吹,竟也是靠“解字”来“说文”:

  侠者,其途径狭隘者也。救民之道,亦云众矣,独取诸暗杀,道不亦狭隘乎?夫孤身赴敌,则逸于群众之揭竿;忽得渠魁,则速于军旅之战伐。术不必受自他人,而谋不必咨之朋友。专心壹志,所谋者一事;左右伺候,所欲得者一人。其狭隘固矣,而其效或致震动天下,则何狭隘之足恤乎?

  晚清谈游侠、主暗杀的文章不少,但大都直截了当,不若《释侠》之“咬文嚼字”。这大概与作者的学术趣味有关。“运甓”即黄侃,字季刚,时年二十二岁,正师从章太炎,治音韵训诂之学。

  或许是少年气盛吧,黄侃接过其师儒、侠并举的主张,进一步引申发挥:“儒者言仁义,仁义之大,舍侠者莫任矣。”将整个中国的命运,系之于“以夹辅群生为志”的大侠,不只因其“穷厄不变其救天下之心”,更因其“敢死”。其时章太炎所主持的《民报》,正与梁启超主编的《新民丛报》,就中国前途及命运展开论战,黄氏将对方之主张君主立宪简化为“畏死”,而称“吾党之志,以敢死为先”(《论立宪党人与中国国民道德前途之关系》)。毫无疑问,提倡“敢死之气,尚义之风”,在道义上占有绝对优势。值得一提的是,晚清志士之提倡游侠,并非只是嘴上说说,不少人真的挥剑上阵。

  据说,黄侃先生手订的诗词多按年月编次(潘重规《量守遗文合钞说明》),可惜鄂版《黄季刚诗文钞》改为按文体分类,一般读者很难理解诗文的真正意旨。《感遇》六首之三,与《释侠》等文思路很接近,应该是同时期的作品。其中对游侠的推崇,甚至衍生出对易水河边白衣冠送别的众宾客的不满:

  荆卿事不成,能为倚柱笑。惜哉舞阳懦,遂贻勾践诮。大侠济蒸黎,私恩非所报。燕客皆庸流,徒工白衣吊。悲歌痛不还,勇气曾非挠。自惜一身亡,莫御强秦暴。萧条二千载,易水风犹啸。

  在黄氏看来,“徒工白衣吊”无济于事。实际上,鄙视只会纸上谈兵、论侠的季刚先生,1910年即应湖北革命党人之邀归国,共图大举。其发刊报章激扬民气,纠合义兵以图解救武汉之围等,《量守庐学记》中多有提及。

  辛亥革命后,曾以游侠自许的季刚先生,“自度不能与时俗谐,不肯求仕宦”,“壹意学术,退然不与世竞”。章太炎、汪东为之撰写墓志铭和墓表,都强调其转入学界,部分由于愤世嫉俗。因愤世而“翻然折节攻诗书”,必定满腹牢骚。当初“占名咸入同盟会”,“同时我草驱胡檄”,如今则“春来羁旅无人问,抚今怀古缠深恨”(《初春得平君岛上见寄诗,感念今昔,因成长歌一首,还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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