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不这么想,他在她的心里已经向往好多年了,现在终于有了机会,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就像以前,他们那些大孩子玩,不管她一样,她在后面只能死皮赖脸地去追。
不知什么时候,她把胳膊伸了过来,挽在了他的胳膊上。
乔念朝就抬起胳膊说:咱们是军人,让人看见像什么话。
她小声道:军人怕什么,军人就不谈情说爱了?
她这么说完后脸红了。
他的脸上也热辣辣的。乔念朝认真起来,他说:马非拉,你在我眼里还是个孩子,我跟你哥哥是同学,这事不可能。
她也认真地说: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喜欢你就可能。
他不知道跟她说什么好,只是耸耸肩,苦笑一下。
她又把手顽强地伸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腕,他不再挣扎了。就由她抓着,那个样子就有些别扭,仿佛她一不小心,他就会在她身边消失。
她说:念朝,你知道么,你当兵走后,我多么伤心。
他看了她一眼。
她又说:那阵子,我老做梦,每次都梦见你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你就是不理我。有好几次,我是在梦里哭醒的。
她说这话时,眼泪真实、清澈地流了出来
她还说:我现在终于找到你了,咱们又在一起了,以后你不许不理我。我要永远跟你在一起。
他就那么认真地看着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如果她的话算是爱情表白的话,她表白得很彻底。他面对她,心底里突然升起了一缕柔情一样的东西了。此时,坐在他身边的不是以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了,而就一个既懂事又懂爱情的马非拉。
直到这时,他对她才有些别样起来,这时他又想到了方玮。他和方玮的初恋是真实的,也是纯洁的,眼前的马非拉的的确确是真实存在的,可他却对她唤不起那种谈恋爱的感觉。他试图忘掉过去在他记忆中的那个小女孩,只记住眼前的马非拉,可是他做不到。
不知什么时候,马非拉靠在他的肩头上闭上了眼睛,不知她是真睡还是假装的,她此时的神情是甜美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脸上显得毛茸茸的,很是可爱。
他不动,她也不动,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头顶上的太阳,在一分一秒地向西斜去。
半晌,又是半晌,他说:唉,咱们该回去了。
马非拉揉揉眼睛说:几点了?你看我都睡着了。
他说:你又做什么梦了。
她说:这回是梦见和你在一起。说完,她笑了,笑得很满足,很幸福。
爱情是缠出来的
马非拉对乔念朝的死缠烂打,并没有赢得乔念朝对她的爱情,最终马非拉把乔念朝拿下,还是在那个夏天的暑假。
放假的时候,马非拉自然是和乔念朝同乘一列火车,同一节车厢,相邻两个座位回来的。两个人这么亲密无间地坐了一路,马非拉幸福得要死要活。自从她对乔念朝有了好感以后,她还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地和乔念朝单独相处过。
那次在火车上,她唱了一路的歌,唱得满脸通红,神采飞扬。她把自己想到的歌都唱了一遍,最后没词了,把小时候学会的《我爱北京天安门》都唱了一遍,最后火车终于进站了。
在军校出发前,马非拉给父亲的司机打了电话,通报了自己的车次和时间,司机是和马非拉年龄差不多的一个小伙子,他很腼腆地接过马非拉的包。乔念朝想自己坐公共汽车回去,被马非拉拉住了。她说:有车干吗不坐?
乔念朝说:我怕让我爸看见,说我。
马非拉说:这又不是你爸的车,是我爸的车怕什么?
在车上,马非拉就跟到了家一样,她把身子靠在乔念朝的身上,乔念朝躲了躲,她就向前挤一挤,最后乔念朝没地方可去了,只能任由马非拉这么靠着了。
她在车上说:一个月的假,你打算怎么过?
他说:还能怎么过,看书、睡觉呗。
她说:没劲。
两个人分手的时候,马非拉说:明天上午九点,你来家里找我。
乔念朝不置可否。
第二天,乔念朝早就把找马非拉的事忘记了。早晨,父亲敲开了他的门,父亲说:放假了,别呆软了身子骨,走,跟我跑步去。
他只能穿上衣服跟父亲跑步去了。父亲跑了一辈子步了,年纪虽然大了,但仍能跑,跟在父亲身后他跑得一点也不轻松。以前父亲从来也没有让他和自己跑步。直到跑步时,他才意识到父亲的用意。
院里住着一些退休或在职的老同志,他们跑步,或练剑、打太极拳什么的,老人觉都少,他们活动的时候,起床号还没有吹呢。乔副参谋长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跟,父亲的那些同事对这爷俩就侧目而视。在这些人中,乔念朝有些是认识的,有些他觉得面熟,却叫不上名字和职务来。他在大院里生活的时候还在上学,对什么职务身份根本不关心,他就一味叔叔伯伯地叫,反正都是混个脸熟。
父亲乔副参谋长就用大拇指向后一指道:我老儿子,念朝。刚从陆军学院回来,放假了。
别人就冒出一声:噢——
父亲见了新人又说:这是老儿子念朝,刚从陆军学院回来。
别人又一声: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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