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罗语,否则我还得回北大请季羡林先生来翻译。
这时走过来一个傻乎乎的大洋妞,刚一搭话,一口咬定我得先有社会安全卡,
拿到社会安全号码后,缴12美元即可在此参加文字考试。于是我立即开车奔赴社会
安全卡申办处。申办处的官员一听考车,张口说得先有考车笔试合格证才能申请。
听得我满头雾水,不知法制国家的哪家法大、我应何去何从。姜到底是老的辣,二
大妈走上前说,这位中国年轻人的英文不够好,请您把您讲过的写在纸上,并签上
您的大名,免得机动车管理部的官员再把他打发过来,耽误您的时间。这小姐极爽
快地找来张公文纸,左手握住笔,一挥而就。
返回机动车管理部,已接近下午5 点。所有官僚都准备下班,我挤上前又从头
到尾复述一遍,并把社会安全卡申办处小姐出具的公文纸呈上去。一位矮胖而风情
万种的半老徐娘接过公文纸钻研良久,又半倚过身子把头伸向邻近的同事,同事则
把鼻子埋到她云鬓中,两人又钻研一番,这才同意我报名。
考试,我仅用了10分钟
呈上护照和12美元,我充满敬意地耐心等待这位女士喝完一大杯咖啡,才小心
翼翼地请示如何考试。小姐红袖一扬,抛出一本不算前言、图例、序、跋,仅正文
就有97页的《1996加利福尼亚驾驶员手册》,该书由公共服务局印发,免费赠送所
有准备驾车者。加州州长皮特。威尔逊在该书第一页宣称这里囊括了加州机动车交
通安全的全部法规要旨,奉劝驾车者遵循传统、奉公守法。粗略一翻,觉得大都科
学合理,与中国、埃及、以色列、伊拉克们的道德观无异,如“在车上乱扔废弃物
罚款1000美元,责令清扫卫生并记入档案”:“驾车者不得佩戴各种形式的耳机、
耳塞”等。但有的条款则十分怪异,如“不得在公路上玩弄火器或射击交通标志”,
难道美国人都有扛枪上街射击交通信号的癖好?
1991年我在开罗考埃及驾照事先准备了一大堆交通规则,结果考试时埃及警官
仅问了我两个问题:一是时速限制;二是停车标志,是我历次考车最简洁的一次。
看来刻板如呆鹅的美国考官非得让我把这本言辞怪异的法规全背下来不可。
三天以后,我精神抖擞地重返埃尔森特罗机动车管理部。考官是一位梳着大马
尾辫子、身着花格衬衫、一身肥肉、脑袋很大眼睛很小的家伙。我这人向来不以貌
取人,每遇其貌不扬者,都有同病相怜之感,因为我本人不仅足不良于行且相貌丑
陋,除了我妈没人爱看我这张脸。但这家伙不该看完我的护照随手甩给我,还加了
句“红色中国”。我问他红色中国怎么了?他避而不答,反问我想答哪类试卷。我
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说有各种文字,可以任选,一般人都选西班牙文。我说我要
中文,他说很长时间没人要中文了,不大好找。我说既然他们用西班牙文,我就用
中文。尽管我的英文交通法已倒背如流,可我仍偏爱母语,像那些英国、法国、西
班牙人一样。他听罢翻着长得颇似肚脐眼的小眼睛,挺没劲地瞪了我一眼。
领完试卷,奉命到位于大厅一角的考试区,站在每人一张的高桌子前答卷。试
卷分两部分,第一部分全是看图题,第二部分是36道问答题。回答方式全是托福、
GRE 那种在正确的答案处涂黑圆圈。看到周围几位抓耳挠腮、万般痛苦,我仿佛又
回到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那时我最擅长的就是考试,可眼下这里根本无人监考,
几个獐头鼠目、衣冠不整的家伙公然交头接耳,竟没人出来管一下。
我用了10分钟结束战斗,得意地环顾四周后才趾高气扬地呈交试卷。我这毛病
始自垂髦时代。当时正赶上“文革”抄家,我又文弱,考试是我为数不多的“显圣”
机会。我这人做事毛糙,但效率极高,可以眼、嘴、手、脚同时干几件事。每次考
试,我总是头一个交卷,交卷前还要用力关上铅笔盒,声震环宇。同时警惕着是否
有人会超过我,一面收书包一面用很轻但大家都能听到的音量,对身旁煎熬着的女
生说:“请让我过去。”考试成为我争强斗狠的娱乐项目。这劣习一直伴我至今,
尤其是当着我的二大妈。
我驾照的编号7575775仿佛暗含着:气我、气我、气气我
卷子很快批下来,看图题是100 分,可选择题竟没一道对的。小眼睛考官颇有
些幸灾乐祸:“你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图画部分,可在选择题上令人失望。欢迎你
下次再来。”
我接过试卷,真他妈见鬼了,判卷子的机器竟然说我全错了。再看我选择的答
案:校区限速25英里;戴眼镜者未戴眼镜严禁驾车;路口左转弯车辆对面直驶而来
的车有优先权;残疾人车位永远禁止其他车辆停放;超车后,、中后视镜显示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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