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经济学家把中国的拜年队伍分成两支:第一支基本由各级官员组成,,他们下乡、下工厂慰问职工和群众;第二支既有基层官员、职能部门干部、企事业单位负责人,也有纯粹的经商者,他们专门跑领导机关,跑垄断行业的决策机关。
给上级部门和领导送礼是个很大的学问;因为你送轻了,人家会觉得你没有诚意;送重了,又容易给人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出奇出新就成了一个很大的挑战。
现在直接把礼物和钱拿到领导家,领导不一定敢收,这里的变通之法,就是通过组织碗麻将来送现金。
不仅是国家机关和中国的企业送礼成风,许多外国企业在年关来临之时,也入乡随俗,对各个相关部门进行礼品攻势。
中国现在已经形成一个送礼产业链。而作为源头的产商,在中国的几个重要传统节日,都会产生出一些充满噱头、价格远远高于价值的产品。
从宏观上讲,“送礼经济”的出现,带来了三大颠覆:
一是对社会良性供求关系的颠覆。在这个购买链中间,出现了隐性交易的成交量大于显性交易的情况。一次送礼,显性的交易货物是一盒藏着金表、手机的月饼,或者是一块镶着戒指的年糕;而隐性的交易物,却往往在这些之外,可能是一个职位、一份合同,甚至简单说,可以是目前官场上的任何东西,甚至只是上级的好印象。
二是“送礼经济”的出现,更是对整个社会人际关系和道德基础的颠覆。“送礼经济”的核心,就在于采取了一种看上去合法的方式,模糊化地处理原来的行贿、受贿以及道德低下的问题,让它们变得貌似合法。
三是“送礼经济”的出现,是对整个社会资源分配方式的颠覆。这种“送礼经济”浪费了有限的社会资源,多少礼品从前门送入,又完好无暇地从后门卖出。而失去了隐性价值之后,礼品就变得毫不值钱,在这些礼品上附加的各种价值,也随之流失了。
据报道:四川犍为县县委书记的田玉飞受贿案表明,在权力阶层内部的人际交往中,“送礼”成风,金钱作为一种重要的交际符号,并不一定每一次送出都有直接的诉求,而只是一种礼尚往来。下级部门行贿上级领导成为公开的秘密,包括日常的行贿和解决临时的特别要求。田玉飞的律师提醒人们注意:行贿是一种官场文化。他的被“双规”意味着一条行贿链的局部断裂,立即引起官场震荡。
“如何”送一件礼物,比送“什么”礼物更重要。
礼物本身并不重要,哪个领导在乎你这点东西?重要的是形式。
送礼的奥秘在于给收礼的人一个可以接受的理由。
小礼要大,大礼要小。
送礼不等于腐败,这是一个天经地义的事实;但腐败肯定包括送礼,这也是一个天经地义的事实。当今社会,当领导的最大难处就是无法抗拒别人的送礼。你要拒绝了人家的好意,你就拒绝了工作,拒绝了关系,拒绝了自己的政治前程。拒绝了别人的礼物,就打破了原来的平衡和和谐,伤害的是人家的面子,损失的是自己的利益。
在今天的官场上,收或不收钱,并不简单的是一个廉洁不廉洁的问题,而是一个复杂的问题。送钱的人没事,收了钱反而觉得安全,不收钱倒是有些麻烦:你反潮流,你是个异类。你不收就是见外了,就不够朋友,就不是自己人。你廉政,就说明你不是咱们一伙的,在政治舞台上,你就得出局。这种现象已经不是一个具体人的问题,而是成为一种社会风气了。
现在送礼的人一般是不见面的,免得让主人和客人都尴尬,这是官场上的游戏规则,是必须遵守的,谁不遵守可能就要招来麻烦。
官场上的行贿、受贿,就象传染病,很难治。
一个人只有在离开领导岗位以后,才会真正明白,凡是给自己送钱的人,都不是真正的朋友。他讨好你,巴结你、关心你、顺从你,为的都是你手中的权力。一旦你不能满足他的要求的时候,一旦你不能再对他提供保护的时候,他马上就会骂你、恨你、咬你。
口袋里没钱,存折上没钱,但心里装满钱的人最苦;口袋里有钱,银行里有钱,但心中没钱的人最幸福。
政府每每颁布一条禁令,有的官员就多了一条生财之道。
在当今社会,是挣钱难还是挣钱易?应该说,有人挣钱难,有人挣钱易。也就是难者不会,会者不难。或者说是多数人挣钱难,少数人挣钱易;正当渠道挣钱难,邪门歪道挣钱易;平民百姓挣钱难,贪官污吏挣钱易;正是因为贪官污吏轻而易举地把钱挣走了,老百姓才会挣钱难。
财富的烁人光芒,在领袖层面夺目耀眼,是财富故事的恒定元素。常翻常新的财富殿堂,万变不离豪门“霸权”。
垫在荣登财富之颠的“关键的少数”脚下的基石,是“沉默的大多数”的体力脑力付出之日积月累。若无出自不起眼的劳动者之手的一砖一瓦,任何高耸的财富大厦都堆砌不出,一个企业的财富奇迹是这样,一个国家的财富辉煌也是这样。
统观财富损益格局,长期固化的二元经济社会结构不改,城乡、地区、阶层间的收入差距越拉越大,制度漏洞下的一夜爆富神话与公共权力寻租中的腐败敛财屡见不鲜,无不反映出劳动者的财富分享权利流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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