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亮终于忍不住彻骨的疼痛,眼前一黑,一颗脑袋垂了下来。
朱铁见状,来到都富春面前汇报:“副站长,秦天亮死过去了。”
都富春断然挥了一下手。一个打手立时领悟,操起一盆冷水便向秦天亮泼过去,秦天亮一个激灵,有气无力地睁开了眼睛。
都富春冷冷地望着秦天亮问道:“秦天亮,本来不想和你用这种方式告别,因为以后咱们还要合作。可你不给我们这样的机会,到现在你还不说实话,说,‘国防部’的那份‘天下一号’文件哪里去了?”
秦天亮侧目望着都富春,反问道:“‘天下一号’文件不是在咱们保密站吗?怎么跑到‘国防部’去了?”
都富春听了,咬牙切齿地说道:“秦天亮,都说共产党的骨头硬,那我就看看你到底有多硬!”
都富春说罢,向一旁招了一下手。一个打手立时会意,从炉火里拿出一块已经烧红了的烙铁,向秦天亮走过去。刹那间,那块烧红的烙铁贴在了秦天亮的身上,随着一股浓烟冒起,秦天亮不禁大叫一声,又一次昏死过去。一股皮肉烧焦的浓烈气味立时在审讯室里弥漫开来。
夜幕降临了,江水舟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趁人不备,打开了保险柜,从最里面掏出一个布包来,打开后看到里面的几根金条,旋即将它们藏在了身上。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朱铁从门外走了进来,二话不说,端起江水舟的水杯就喝了几口。
江水舟若无其事地望了一眼朱铁,张口问道:“顾站长命令,所有的人都要在办公室待命,怎么我一回来,你们就都不在了?”
朱铁抹了一把嘴上的水渍,有些神秘地说道:“知道吗?秦天亮又被抓起来了。”
江水舟听了,不禁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怎么,秦天亮也是共产党?唉,这几天闹的事儿可真够乱套的。
夜很深了,审讯室里,秦天亮又一次被冷水泼醒过来。
都富春望着满身是血的秦天亮,仍然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着:“你去‘国防部’保密室偷走了‘天下一号’母版,为了灭口又杀死了白主任和保密室的两名警卫,证据确凿,秦天亮,你还能抵赖得了吗?”
秦天亮吃力地抬起头,咬紧了牙关,一动不动地盯视着都富春。都富春见秦天亮还是不回答,又接着说道:“白主任办公室的两个参谋都已经做证了,看到你和白主任一同出去的,白主任再也没回来,你是见到白主任的最后一个人。”
秦天亮终于说道:“前天白主任约我去他办公室核实一份文件,我离开时,他送我下楼,我就回保密站了。白主任何时被杀,又被什么人所杀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都富春暴怒了,他一边咆哮着,一边扑过来,大声质问道:“秦天亮,到这时候了,你嘴还这么硬,你说,你到底是不是蜂王?”
秦天亮轻蔑地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都副站长,你是不是想立功撤走,拿我秦天亮当牺牲品?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秦天亮认了,用我的死给你换一张去台湾的机票。”
都富春一时气愤得说不出话来,最后,望着秦天亮狠狠地说道:“秦天亮,你别乱咬人,有你招的时候。”
说着,都富春一摆头,朝站在一旁的几个士兵喊道:“把他带下去!”
几个士兵闻令,便把秦天亮拖到了关押室。
阴暗潮湿的关押室里,秦天亮倒在水泥地上,此刻,他的脚上仍戴着脚镣,身边一片水渍。对面的关押室里,汪兰隔栏望着秦天亮,表情十分复杂。她一时搞不明白,为什么秦天亮也会被关到这里来,他们又是因为什么对他下这样的毒手。
天,总算又亮了。
郑桐又一次来到汪兰的住处,站在阳台上,面对着打开的窗子,眼巴巴地仰望着窗外的天空,焦急地等待着那两只鸽子飞回来。
郑桐的期待终于没有落空,突然两声鸽哨传来,望着扑动着翅膀的两只鸽子,郑桐禁不住欣喜地一跃而起,嘴里说着:“谢天谢地,你们可回来了!”
不一会儿工夫,郑桐提着鸽子笼,兴奋地来到了顾显章的办公室。
望着鸽笼里的两只活蹦乱跳的鸽子,顾显章和都富春忍不住靠上前去仔细观察起来。
郑桐站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开口说道:“两位站长,我说汪兰没事,她肯定没事!”
顾显章回到坐椅上开始思量起来。一旁的都富春疑疑惑惑地看了郑桐一眼,说道:“鸽子是回来了,如果鸽子把情报带到城外,从上午到现在,时间足够了。”
顾显章突然想到了什么,冲郑桐说道:“郑桐,你去把汪兰提出来,马上带到我这儿。”
郑桐欣喜地答道:“是!”
郑桐转身离去后,都富春抬眼望着顾显章,思忖道:“站长,汪兰是你亲自到南京选来的,从一个小姑娘跟你到现在,应该问题不大。”
“问题不大,就是还有问题,我带走的人,可不能出现任何差错啊。”顾显章看了一眼都富春,接着又慎重地说道,“汪兰的业务当然是最好的,党国也需要这样的电报人才,但你要知道,电报那东西,最容易出事儿,业务好的更要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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