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显章的话并没有收到应有的效果,一个个看上去都心不在焉的样子。顾显章看了看大家,无奈地问道:“怎么,诸位有什么意见?”
片刻,詹西古站起身来,望着顾显章愁眉苦脸地说道:“司令,钱啊,关键是钱。前线怎么打,我们总务处支持,可总务处不是银行啊,总得有人支持我们总务处吧。”
顾显章听了,有些不满地瞥了詹西古一眼,说道:“詹西古,你是‘国防部’主计处派过来的,上面如何在资金上安排,你心里应该比我这个基地司令有数。”
詹西古为难起来,接道:“都是刚刚撤出来的,都在招兵买马,现在跟‘国防部’伸手要钱的太多了,想列入拨款计划要排队,听说排队都得用钱了,可这钱从哪儿来呢?”
顾显章不禁皱起了眉头。
又一个墨泼一般的夜晚到来了。躲在卫生间里的汪兰操纵着那台微型电台,接收到了这样一条电文:
核实秦天亮最后撤离前的情况。
译罢,汪兰竟然翻来覆去地看起这条电文来,想来想去,终于释然了。这条电文从另一方面证实了自己在此之前的某种预感:秦天亮是自己人。难道他就是敌人日夜要找的蜂王?看来,组织正在给秦天亮做甄别工作。
这天正午,阳光难得的温暖。在家属居住地的一排小平房外边,都太太正和小莲晾晒被子。都太太一边拍打着搭晒在晾衣绳上的丝绸被子,一边不住地埋怨道:“这是什么破地方,这被子天天晾也不干爽。”
小莲听了,便接过话来说道:“咱们的男人留在大陆当炮灰,还让咱们住这么差的地方,你说咱们这活寡得守到什么时候……”
正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儿,两个人突然抬头看见汪兰怀抱着一本书走了过来。
都太太停了手里的活儿,向汪兰打着招呼:“呦,这不是汪组长吗?怎么有工夫转到我们这贫民窟里来了?”
汪兰朝都太太一笑,问道:“梁晴住在哪儿?我找她有点事。”
都太太和小莲一时愣在那里没有反应过来。汪兰立时醒悟到了什么,马上补充道:“就是秦科长的太太,带小孩的那个。”
小莲听了,爽快地说道:“你是说秦太太呀,住在东面的第二间。”
汪兰谢过了小莲,迈开步子向梁晴的住处走去。
梁晴正带着儿子小天在院子里晾衣服,听见门响,扭头看见汪兰走进来,禁不住有些惊疑地问道:“汪组长,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汪兰一笑,说道:“秦太太,记得在重庆时,我向你借过熨斗,不知你带来没有,我想借用一下。”
梁晴说道:“我就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带。”
汪兰哦了一声,笑吟吟地上去要帮梁晴整理衣物,却被梁晴拦住了,说道:“汪组长,我自己来吧!”
汪兰知道她心有芥蒂,便又一笑,说道:“那好,我再问问别人。”
说完,就向院外走去。走到门口,趁着梁晴不备,便悄悄拿出一台微型照相机,对准了母子二人……
这一天,北京部首长办公室里,秘书万名把印有两份“绝密”字样的文件放在首长案前,报告道:“首长,这是母后通过香港传来的情报。”
首长朝那文件看了一眼,便开始翻阅起来,片刻,把文件看完了,一双目光落在里面夹着的几张梁晴母子在岛上的照片上。
首长望着那几张照片,一下子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脸上的表情立时严肃起来。接着,他把文件放下,略思片刻,冲万名交代道:“你马上电令重庆军管会的马友谊,让他速来北京见我。”
马友谊接到去往北京的消息后,一下子预感到了什么,不便多问什么,立时放下手头的工作,向李荷详详细细地交代了一番目前的工作和任务后,便匆匆踏上了行程。
不日后,马友谊走进北京部首长的办公室。两个人寒暄了几句,便切入正题。当马友谊从首长手中接过梁晴母子的照片时,一时间脸色大变,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首长表情严肃地望着马友谊说道:“另外,情报证明,你们重庆军管会有一个代号叫老a的特务,已经潜伏下来了。所以清查内鬼老a和重新核实秦天亮的身份应并线进行。”
马友谊听了,立刻站起来,答道:“是!”
按照顾显章的安排,都富春装扮成了商人身份,代号牛老板,家中雇用了一个中年妇女王妈帮忙收拾家务。
都富春现在还十分清楚地记得顾显章和他分别时的那一幕。顾显章一边握着他的手,一边说道:“老弟,记住,你潜伏下来,代号是‘重庆一号’。”都富春有些无奈地点点头,问道:“谁联络我?”顾显章把手边的一份报纸拿起来说道:“每月10号、20号的《雾都晨报》,广告栏或者副刊,会用暗语告诉你,有指示就行动,没指示就蛰伏……”
而江水舟俨然一个工人形象,化名周江水,伪装成发电厂的工人,住在重庆市内一处里外两间的平房里。刘副队长的妻子小美和江水舟假扮夫妻,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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