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有人说,这部书揭开了神秘的部队大院生活,是一个“卖点”,你怎么看?
石:部队大院的生活,首先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既有我们大多数人司空见惯的一面,也有不同的地方。比如部队军人的构成是五湖四海,操着各种口音的官话,各种省份的风土人情都集中在部队大院里,还比如它的管理——熄灯吹号,起床吹号,上班下班还是吹号。另外就是他们的职业,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军人在社会上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又因为部队大院一切都是军事化管理,闲散人等是没有机会走进部队大院的;到处都有“军事重地闲人免进”等警示,这就造成了部队大院的神秘。对于任何人来讲,熟悉了就不再神秘了。只有真实地生活在那个年代的部队大院中,你才能真正感受到部队大院和外界有哪些不一样的地方。那时部队大院子女上学,都有专门的“八一学校”,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部队干部的子女,有专人来管理,基本上达到了半军事化管理。
赵:书中主要讲了4个青年人的爱情和命运,很抓人,你是怎样设置和再现人物情节的。这里面有没有作者的影子?
石:主人公的爱情命运,我没有刻意去设置,都是生活中来的。按年龄推算,我本人没有这些主人公大,但我清晰地感受到、听到、看到的是这样的命运和故事。我希望通过这4个主人公的命运,折射出那一代人共同的经历来。我努力地照顾到多层面,因为文学不是生活的实录,在创作时也感受到了文学的无奈,生活太丰富了!而文学的表述却是有限的,这是我对文学的遗憾。
这本书毕竟不是自传,但是4个主人公的身上都有我对生活的感受和理解,我希望通过他们在文学作品中的表现,说一些自己想说的话,传达一些我对这个世界的思考和判断。情节是虚构的,情感永远是真实的。
赵:我觉得你写的爱情非常注重人物心灵的感受,与现在注重感官享受的爱情小说相比,太“干净”了。你怎么看当下的爱情小说?你对爱情持什么态度?
石:当下流行的爱情小说我不爱读,因为我认为那样的爱情小说没有审美意识。写这些小说的作者大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他们的道德和对待生活的态度和上一代人相比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因此,爱情观也发生了错位。爱情是很美好的事物,因此具有恶性循环。没有美了,便只剩下“性”了,太原始了,不是进步,而是退化了!
现在的爱情小说与以往的爱情小说相比,不是写法的不同,而是作家对爱情本身的认识发生了变化。据我所知,现在的年轻人并不都是像一些小说描写的那样,对待爱情方式的主流仍是古典的,只不过是一些创作者把边缘错位当成主流罢了。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爱情之所以经典,大概因为他们经历了太多的考验和磨难。
我的爱情观是古典的,相识,相近,相亲,然后才是相爱。爱情的滋味重要的是过程,没有了过程的爱情,还剩下什么呢?爱情是复杂的,是一门学问,它关乎到每一个人未来的生活质量。
第64章 别给我贴“红色激情”的标签
李:你的名字很有意思,江西有个地方叫石钟山,苏轼更是写过《石钟山记》。石钟山是笔名还是真名?取何意?
石:我是1964年生的,出生时我父亲刚好在南京出差,家里给他拍电报说生了个男孩,让给取个名字。南京被称为石头城,当地有好多地名比如街道都有“钟山”二字,父亲就说叫钟山吧,就这么简单。他没多少文化,更没读过苏轼的《石钟山记》
李:每个作家都有自己的创作特点,你的作品被打上“红色激情的标签”,你自己认可吗?想突破吗?
石:我认为这个标签不太准确,也不希望别人给我贴上这个标签。人们知道我更多的是根据电视剧,它的表现手法或内容上可能“红色激情”的感觉更强烈一些,这可能也与我的生活积淀有关。你知道,每个人骨子里都是有创作倾向性的。我不会为了热闹而刻意写某个题材,也不认为写作有过时之说,事实上我认为题材并不重要,那只是一个壳,关键是看你有没有真情实感。
其实我的一些作品如小说《母亲,活着真好》(被改成电视剧《母亲》播出)就是写小人物的,既不“红色”,也不“激情”。
李:你的作品好像不拍电视剧的很少?你认为自己是小说家还是作家?怎么看待小说创作与影视改编?
石:是,我的小说还是很受制片方的欢迎。但我仍是小说家,可是写小说的人往往把我划人影视圈,影视行当的人又把我当成是写小说的。
在我看,文学与影视的关系就像孪生兄弟,影视离开文学不可能走到现在,比如张艺谋的《红高粱》不是得益于莫言的小说吗?许多国外大片也都是从文学母体中脱生而来,反过来没有影视作品,文学也不可能有今天的火热。如今不可能有某部作品只靠获得了一两个文学奖就老少皆知,影视是最好的转换媒介,所以说二者没有高下之分。
我自己成名是因为有了电视剧,我一点也不否认。而有人认为作家“触电”是走下坡路了,其实不少这么说的人并非不想去“触电”,有人甚至主动给大导演当“枪手”,人家出思想,他来写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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