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子……”贾蓉心虚地叫了一声,命丫头们赶快把地上收拾干净了。
二婶子朝丫头媳妇们使了个眼色,几个齐齐退了出去。
她这才坐下来,对贾蓉扑哧一笑道:“你不能动,就别强下床了,好生趴着吧。小没良心的,一准是你又在你媳妇面前耍你那爷的威风了!看看媳妇身上还有药渍呢。她好生伺候你养伤,你还这么不领情,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二婶子,这谁负了谁,婶子还不知道呢!”贾蓉嘴上这么说,心里的气儿却早散了。
“放你娘的屁!她负了你?她怎么能负你?有几个男子做不成事反怨媳妇的?你只能怪自己没本事!她脾气好,你就出去养小欺负她。要换了我呀,就在这两府里吆喝吆喝,把你那点子尴尬事让全家人都知道……”
“婶子,只莫再说了,侄儿知罪了……”
“哈哈,知罪就好!来,我且验一验你,是不是真知罪了!拉着你媳妇的手,当着我的面,给你媳妇赔个不是!”二婶子说着,就一把拉了我的手,放在贾蓉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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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遗梦》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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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贾蓉贾蔷的伤原未曾动筋骨,两个又青春,不出半个月,也就结痂褪皮的渐好了起来。
被革了三个月的月分,哥俩儿没银子出去逛去,加上一天冷似一天,蔷儿下了学,总是在晚饭后来找贾蓉下围棋解闷儿。蔷儿是极快活有趣的人,承迎得那贾蓉只与他亲近。几个人厮混久了,渐渐熟络,礼节上也不再过分拘泥。有时他哥俩儿也会邀我斗上两盘双陆、解个九连环的,说说笑笑,斗嘴吵架,倒也其乐融融。
是夜,我与贾蓉睡下。分被而眠已经数月,今日贾蓉却在熄了灯烛之后,钻进我的被里来。他抱了我的胸,自己摆弄一阵,也不见动静,嗟叹一番,也就罢了。只将头埋在我的胸间,轻声叫姐姐。
“可是在家憋得许久,又想你那小狐媚子的了?”我笑问。
贾蓉轻声道:“姐姐有所不知。若是我从没与那小戏子厮混过,从没行过那男女之事,便是在家憋上十年,也不至难耐。可彼日我与那小戏子既已尝过风月,此时忽地又被老爷断了床笫,在家憋了这许久,实是有些不好受……”
“你若真是觉得难受,不如背了老爷,悄悄去跟那小戏子会上一会吧?反正我也是那神龛上的娘娘,对你是没有用的了。我日里也想,若终究无子嗣,我死也怕无脸进你家宗祠,你或与小的有了,我抱来长房养了就是,也算续了你家的香火,尽了我的孝道。”
“姐姐可是大方贤良之人!前些日子我对姐姐有些不恭敬的,还望姐姐不要记在心上才是。这近两个月来,你端茶送水的,我这嘴上虽没说,这心里可是念你的好呢。”
“说什么感激不感激的话!你我虽无夫妻之实,这名义上的夫妻可是不会变了。为妻的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不是该的吗?”
贾蓉不言语了,我以为他睡着了,就没有再说话。
过得半晌,贾蓉又含混道:“姐姐……”
“蓉……我在呢。你这是梦话罢?”
“我没有睡着。这些天我心里一直在盘算着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只怕姐姐听了生气。”
“有什么话不当讲的?我是你的妻呀。刚才不是许了你了?憋不住就去找那小戏子吧。”
“姐姐,不是这样事……”
“那是何事?”
“咱俩在这榻上,终究是不会成事了。我在外面有小戏子,这身子里有火,也尚出得去。只是苦了姐姐,何时是个头呀……这些日蔷儿与我们一道吃饭下棋,你也看出来了,他人好,有趣,又喜欢你这个嫂子,我与他好得又比那亲兄弟也似。若是姐姐不嫌,我找那蔷儿来,代我行那男女之事,幸得珠胎暗结,我好便是个交代?”
“你可是猪油蒙了心,撞了妖邪,只疯魔了,混说些什么话!”我一把把他从怀里推开了。
他又凑过来道:“姐姐,我何尝疯了来?我跟蔷儿是兄弟,即便你今后怀了他的孩子,也是我贾家的血脉,只说我的便是。这事若做得机密,谁人晓得?到你的肚子鼓起来的那天,我这脸上不也有光彩了吗?”
我直觉得浑身的血都冲到头上去了,恼道:“你再混说,我就回了老爷太太去!你这不指了拿我当那小戏子耍弄吗?你若心里有我,我是你的妻,你且能说得出这无纲常、寡廉耻的混账话来?”
“姐姐莫要恼,我这是为你好,屈了你跟着我守活寡心里苦不是?你要不愿,能这么守日子过下去,我也不多那一事了,何苦来……只是万一你与那蔷儿有了雨水之欢,得些个里情趣,指不定就会慢慢变得跟琏二奶奶一般泼辣了,那咱这假夫妻俩不就能做那真鸳鸯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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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遗梦》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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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次日黄昏,下起了雨来,天气猛地就冷了,怕的都穿上了轻裘重袄。
厨下做的份例菜。贾蓉叫丫头添几串钱去加些糟卤的鹅掌鸭信的,又使了小厮去给蔷儿传话,要他过来一道用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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