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契约上注明房主是女歌星本人,至于买房的钱是谁出的就无法调查了。女歌星的态度显得比余经理随便得多,不停地在房间里走动,穿着一件领口很低的羊绒衫,还去了两次卫生间,传出哗哗的水声。门开时,侦察员看见卫生间里全套绛红色的进口高级双人浴缸和烤有裸体人像的釉面墙砖。查假发方面,也成立了专案组,清查范围包括大商店、商场、精品店、个体摊位、照相馆、婚纱礼服出租场所、美容院、美发厅等所有可能经营假发业务的地方。在各地区各部门的摸查工作中,查访何人持有类似假发是一项重要内容。查假发比查假牙开始得更早,从1月31日在南山区27委6组的小胡同里发现假发起就列入侦查计划,那个时候各商店和营业场所绝大部分关了门,营业员都不上班,所以调查起来十分困难,需要通过组织手续将营业员一个一个从家里找回来,逐人查询。对于私营业主,也要逐家去走访。
首先找到出售或使用这种假发的场所,然后请营业员人员回忆起顾客情况。这是预想的侦查步骤,但实际上进度很慢。首先,弄清到底全市有多少家网点经营或使用假发就颇费周折,谁也无法立刻提供全面的情况:其次,每一家商店都要先找到经理。这经理是谁,家住何处,如何联系都是问题。至于个体商贩的经营品种,更没有人能说得清。通过经理找到的营业员们,绝大部分否认经营过这种假发,只是极少数人的回答是模棱两可的,又一律回忆不起购买这种假发的顾家的面貌。侦察员怀疑有的营业员没有说实话,现在的人比过去的人谨慎。2月8日,已回到哈尔滨的黄协理员打来长途电话。他昨晚在电视节目中看到佳木斯市劳改支队的演出,那是春节期间的秧歌调演,劳改支队的演员们都男扮女装。戴着黑色披肩发。黄协理一眼就认出,这种假发与鹤岗大案中发现的假发十分相似。佳木斯紧邻鹤岗,是否有这种假发流入鹤岗呢?
何局长马上布置刑警大队派专人到佳木斯去了解情况,要求查清:一、两种假发是否相同?如果相同,假发是什么时间购进的,是否有外借或丢失现象。二、劳改支队1994年放出或逃跑的在押人员中,是否有鹤岗人?他们有没有接触或取得假发的可能?如果缺口从这里打开,才是再巧不过。刑警大队的人当日就赶到了佳木斯,情况比想象的简单得多。劳改支队原有4件假发,今年又买了10件,共14件。参加秧歌表演的14个人,现在都在押,假发经查也一件不缺。新买的10件假发确与罪犯遗下的完全一致,有的标签依在。回鹤岗后,再经调查,证实这种假发为三叶牌,国贸城进货,鹤岗卖出20多件。至此便没有新的发现。执行公务中,民警们也遇到几起偶发的事件。2月11日,一名侦察员到南山矿找一位姓李的运输队长了解情况。当时已经开工,李队长在班上,侦察员便守在门口等候。下班时,矿上职工陆续经过大门。经人指点,侦察员喊住了一脸疲惫的李队长,那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黑脸汉子,方下颚。
也许由于吃惊,李队长听人介绍后有些失态,不小心便夹在腋下的一只铝制饭盒摔落在地,撒出一些铁道钉。近年来,厂矿中盗窃国家物资现象严重,凡是能搬得动的东西,铁轨、电线、发动机、变压器等等都有人偷出去变卖,所以各单位都设立了检查制度,在工区出口处有专人负责这项工作。自然,不是人人过关,像李队长这样的人,只夹个饭盒,不会受人怀疑,可事情偏偏在保安眼皮底下泄露了,保安当即扣押了李队长,围观者甚众。这位李队长满面通红,说不出一句整话。据说他平时表现不错,在工人中有一种自然的威信,就知道闷头干活,多次被评为先进生产者。保安给保卫科打电话,保卫科来了人,见是李队长,感到意外。他们驱散了人群,问李队长为什么干这个,李队长惭愧得无言以对;又问他干过几次,他承认过去也干过两回,东西都在家里。于是就到他家里去起获,侦察员也只好跟去。到了李队长家,进门以后,侦察员小小地吃了一惊。这里真是家徒四壁,除了大炕,一张面上裂开缝的桌子,三把坐不稳人的椅子,一些锅碗瓢盆,几乎什么都没有。队长7岁的女儿刚放学回来,显得面色焦黄,裤子上缀有大针脚的补丁,用一只提兜作书包。
炕上的被褥卷了起来,露出炉炕席,炕席是芦席,破成好几块。一问才知道,媳妇离婚改嫁了。从厨房里找出二十几只道钉,保卫科的人没说什么,拿走了。侦察员感到十分自疚,除向保卫人员说情外,也安慰了姓李的队长。问完要问的情况后,掏出200元钱留给队长;队长反复推脱,他还是硬塞下了才告辞。2月13日,在工农市场也发生一起类似的事件。当时巡警大队的人在市场附近巡逻,忽然看见人群中有骚动。接着市场工商管理站的人带了一个农民商贩来报案,说刚才有个老头把商贩的一口袋糠抢走了,现已跑远。巡警问问情况,觉得很离奇。那抢劫完全是公开的,一个胡子已然灰白的老头,先是在摊贩面前转,问了问糠的价钱,过了一会儿走回来,趁摊贩不备,猛地将地上一麻袋糠扛到肩上,撒腿就跑,摊贩发现时人已不见踪影。有些顾客反映,老头是向西跑了,跑得踉踉跄跄,还摔了一跤。看来还来得及。巡警立刻向西追去,沿途不断打听,只用了大约15分钟,就追到了老头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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