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到吴明说的那句“跟UST谈判的重要关口”,他又气不打一处来。事到如今,自己早不指望那虚无缥缈的四千万了,就算闲置网真被卖掉,自己能从吴明那儿分到多少钱也尚未可知,本计划趁着这次把股份套现再创业,但……这帮搞投资的王八蛋,一个比一个工于心计,只把他当棋子和炮灰,无时无刻不计划着阴自己一把。现在,前有吴明这匹狼,后有张克亮这只虎,中间还有“王八杰森”不断给自己找麻烦,彭剑心烦意乱,不知如何是好。
看如今的局势,彭剑终于明了自己很难从中捞到好处了,如不能及时套现离开,恐怕自己就真要被埋在这个坑里了。想到这里,他更感觉到焦头烂额。他看了下表,已经早晨五点了,天还没有亮的意思,但他已经完全坐不住了。他下了床,来回踱步,终于决定出门,直奔火车站。
3
莫飞是头一次见到ICU(重症监护室)的布局。他在窗前看到重症监护室里各种复杂的仪器和手指粗的输液管,看到那根管子穿过老人的鼻子,听说要一直插到肺里。他想了一下那种感觉,觉得浑身极其不舒服。
何阳看到莫飞,也很意外:“你怎么来了?”
“小婉在家煎药,我就先过来给你送饭了。”说着,他晃了晃手中的饭盒,“反正我在家闲着也没事,就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何阳接过饭盒,坐在病房门口的塑料椅上,并没有吃饭的胃口。
“躺多久了?”莫飞问。
“在ICU里一星期了,今天是最后一天,下午医生就要把他转到普通病房了。”
“怎么不再多躺几天?”莫飞不解,“毕竟……这么严重的病。”
“扛不住了。在里面一天就要五千多块钱,家里的积蓄用得差不多了。而且,进ICU基本上就宣判了死刑,医生也建议……”何阳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医生也建议我们放弃了。”
“那……就这样了?”
何阳没回答。过了一会儿,护士推着何阳的父亲从ICU里出来,何阳急忙扔掉手里的饭盒冲了上去,却被护士拦住:“病人需要静一静,我们先转到普通病房,让他休息两个小时,之后你们再来看吧。”
莫飞看了眼地上被摔开的饭盒,粥洒了一地,他只好拽了何阳一把:“走吧,我们去外面吃点儿饭去。”
两个男人坐在医院对面的小饭馆里相视无语。何阳趴在饭桌上两眼无神,呆呆地望着医院的方向,似乎自己的魂还停在那里。莫飞只得敲了敲手中刚洗干净的饭盒:“你看,小婉给你熬的粥,你一口没喝,多可惜。”
何阳好像忽然回过神一般,他摘下酒瓶厚的眼镜,鼻子一酸,忽然哭诉了起来:“我……我们家对不起小婉。”
他的这忽然一哭,倒让莫飞尴尬起来。莫飞连忙抽出几张纸巾递给他:“你别这样,小婉看见了肯定也很难过。”
何阳吸了一下鼻子,忽然说出句话:“小婉……小婉并不是我的亲妹妹。”
原来,在何小婉两岁的时候,她父亲就因一次事故去世了,她母亲带着年幼的何小婉从扬州万水千山地到运城来投奔她的大学同学,也就是何阳的父亲。当时他刚离婚没多久,带着何阳住在市水泥厂的家属楼里。两个苦命的人很快就重组了家庭。但是婚后,何小婉的母亲才发现,这个曾经老实稳重的男人如今嗜酒如命,整天喝到深夜并屡教不改,而酒醉之后性情也大变,变得性烈如火,一点就着,经常对她拳脚相加,全不见往日的温和沉稳。一次酒后,他因急性酒精中毒而住了院,也因此丢掉了水泥厂的工作,终于成为这个再婚家庭的累赘。他失业后,何小婉的母亲不得不成了家里的顶梁柱,终日奔波在外赚一点儿糊口钱。为了抚养两个孩子,某天,她终于累倒在工厂的流水线上,再也没有醒来。
“我爸要是不喝酒,她妈妈也不会死……”他喃喃地说着,“莫飞,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做狗狗宝吗?何小婉的妈妈死前,曾捡过一条狗给她,结果,一次我爸喝醉了,就因为狗冲着他吠了两声,我爸他……他就把狗踢死了。”
何阳说着,又趴在饭桌上歇斯底里地哭了起来。
莫飞这才知道,为什么何小婉如此爱她这个异父异母的哥哥,却恨死了这个哥哥的父亲。
今年互联网创业的风口是什么?
1
春节假期还没过完,彭剑就已经回到了公司。他受不了这几日在家无能为力的煎熬,既然已经认清闲置网是个烂摊子,他就要早做打算,另谋出路。
技术部的几个核心员工也陆陆续续地回到了公司。这帮人很义气,跟着彭剑风风雨雨两三年,他一个电话,众人就提前买票回京,任劳任怨,随时听候差遣。
彭剑看着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子,满怀感动地说:“谢谢大家放弃春节假期,匆匆地赶回公司。”他清了清嗓子,“大家也知道,最近这半年公司出了很多状况,很多事情都已经超出了我们可以掌控的范围……”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方脸的码农就立即表了忠心:“彭总,您就别客气了,公司的困难我们都看在眼里,但我们发誓,这次的数据泄露跟我们完全无关,希望您一定要相信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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