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手都放在脸上,所有发凉的手
草毯从这里展开
从边缘倾向更加广大的中心
道路和风含着凸起的痕迹
人们经常传布,手发现的事情
那些叶子上缠绕的黑夜的茵丝
有一声鸣叫从高高的镜台上消失
你无疑会从这里开始
像沙子,像鱼,像白衣少年的奇迹
当清水把吊杆弄弯,一次次抛向更远的海心
小海洋的光波都聚在脸上
你热切地等着,你将孤身前往
许多空穴在风中同声响起
宝 石
战士们散开
这些珍贵的宝石
将被泥土掩盖
灰蓝色生命的宝石
额上有亲吻
将被泥土掩盖
永远不会再找到
敌人的旗帜已经出现
敌人的旗帜已经枯萎
在月亮升起来时候
试 验
那个女人在草场上走着
脚边是短裙
她一生都在澄蓝和墨水中行走
她一生都在看化学教室
闪电吐出的紫色花蕊,淋湿的石块
她一生都在看灰楼板上灰色的影子
更年长者打碎了夜晚的长窗
在玻璃落下去的时候,她笑
和这个人或那个人
把生活分布在四周
她点燃过男孩的火焰
溶 雪
颤动的风,
吻着湿湿的枯草。
一滴溶雪,
在草尖闪耀。
天上最美的光华,
都在这里集聚,
它是一个小小的蓝穹呀,
尽管悬挂在草梢。
新 的 耕 耘
大火吞没了森林的呼声,
怀疑的烟迷迷蒙蒙。
纯黑的泉水像修女般走过,
弃绝了所有光彩和影。
天真的叶子早已焦枯,
岩石笑裂了脸上的皱纹,
候鸟在高空大声鸣叫,
呼唤着碧绿的梦境。
也许是未来的情歌,
把我引进这灰碳的海中,
硕大的星粒在口袋里闪耀,
每颗都包藏着一片光明。
我终于开始了新的耕耘,
深深地翻动历史的土层,
把爱情和美交还给生命,
把丑陋的死亡判处极刑。
你 和 我
你应该是一场梦,
我应该是一阵风。
也 许,我 不 该 写 信——黑奴的自语
也许,我不该写信
我不该用眼睛说话
我被粗大的生活
束缚在岩石上
忍受着梦寐的干渴
忍受着拍卖商估价的
声音,在身上爬动
我将被世界决定
我将被世界决定
却从不曾决定世界
我努力着
好像只是为了拉紧绳索
我不该写信
不应该,请你不要读它
把它保存在火焰里
直到长夜来临
非 洲 写 生(三 首)
村 民
太阳烘干了这个泥土的小村
烘干了浑圆的陶器和人
人们从低垂的屋檐下走过
都眯着眼睛,想躲避阳光带来的
困倦,走向泉水
走向唯一清澈的心愿
他们的血液非常浓厚
他们的棕发上有大树的根须
旱 季
水草干枯得没有一点声响
细致,柔软的塘泥
被强光割成了无数小块
现出了长颈鹿身上的花纹
现出了强硬和脆弱的本能
在黄昏,在粉碎的应力线那边
古铜色的大蚂蚁在爬动
人们在建筑村舍
太阳在那片通红灼热的屋顶前
停住了,永远地迟凝着
蒙着大地的尘土
海 岸 线
一个乌黑的小姑娘
从沙地上走过
她的脚印是狭长的
她的肩上有玉米的光斑
渐渐销熔的海岸线
在尽头被细细拉断
她要走到那消失的尽头
她要去划一只船
她要在明亮的潮水中
寻找雪白的扇贝
最 后 的 鹰
一只受伤的鹰,跌落在饲养场里
一千只鸡发出惊慌的叫喊
接着又围拢过来,小心翼翼
鹰的羽毛上有浓郁发亮的血滴
沉寂……老公鸡笑了:“依——依”
干枯的肉垂在打抖“看见了吗,
这就叫引力,你逃脱不了,看吧——
理想、彩虹、那些美丽潮湿的空气。”
小公鸡也出声音:“我们在地上走,
这就是进化的意义。”可母鸡们生气了
“干嗓子的丑东西,废话垃圾,
不许笑!”接着挨近鹰,开始咕咕嘀嘀
花母鸡说:“鹰呵,我的小悲剧,
你太不实际,你应该去游水,
水里有鱼,你还年轻,跟鸭子去学,
我有一个亲戚……”白母鸡抢着说:
“我有一个鸽子同学,在邮局……”
灰母鸡说:“还是跟羊去学吃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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