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有上海总号杜老板信函,自称张克杰的千叶三郎要即日去莫高窟,陈宜忠便只好答应。陈宜忠弄了辆华丽的骡轿车与千叶三郎陪坐了,就沿着敦煌县城大街驶向城外,
车后还紧跟着一辆满载着米面和蔬菜的大车。骡轿车正行间,忽然迎面大街上一阵骚动,陈宜忠看时,就见黄祖铭率领着侦缉队骑着马迎面奔来。黄祖铭骑马奔到骡车跟前,拉住缰绳,看见车里的陈宜忠就问:“陈老板是去哪儿?”陈宜忠从车里探出头道:“我去千佛洞看望梁先生。黄队长这么风风火火,莫非又出事了?”车内的千叶听了,就隔着纱窗警觉地盯望着黄祖铭。车对面马上的黄祖铭叹气道:“唉!还不是在忙莫高窟壁画被盗的案子嘛!”陈宜忠关切道:“抓住盗贼了?”黄祖铭道:“刚有些眉目。”陈宜忠笑道:“黄队长是福将,定能早日破案,追回国宝。”黄祖铭道:“借陈老板吉言,在下告辞了!”说完就拍马疾马而去了。
黄祖铭带领侦缉队来到城郊一小镇中央的铁匠铺前,见铁匠铺里赤着上身的铁匠们正在叮叮当当地忙活着。一根火红的铁条淬入水中,随着“吱啦啦”的响声,腾起浓浓的白烟。黄祖铭下马走进铺子,问谁在这里管事?一个正淬火的铁匠走过来问什么事?黄祖铭拿出狐尾锯问:“这是不是在你们这儿打的?”铁匠拿起狐尾锯颠来倒去看了半晌,摇头道:“不是,俺们从没见过。”黄祖铭蹙蹙眉又套问道:“我可听说是你们这儿打的,要不怎么能找到你们这儿?”铁匠委屈道:“长官,说实话,就是要俺们打,还打不了这玩艺儿呢。别看它不起眼,真要打,还真不容易呢!”黄祖铭仍不甘心,又追问道:“你看这玩艺儿是咱们本地打的吗?”铁匠拿起狐尾锯敲了敲道:“没错,这钢,还有这淬法,除了咱敦煌,别处没有。”黄祖铭紧追不舍地又问:“那你说这方圆四周,谁能打这玩艺儿?”这时,另一个铁匠走过来道:“长官,让俺看看行吗?”黄祖铭眼一亮道:“你认识这玩艺儿?”铁匠道:“俺在十里铺王瘸子那儿见过。”黄祖铭满怀希望问道:“你可看仔细了。”那铁匠仔细看了看道:“没错。上个月俺去十里铺俺姑家,到王瘸子的铁匠铺去逛,看见他正打这个玩艺儿。俺问这是干啥用的。王瘸子说他不知道,他是依着买主画的样子打的,买主掏了大价钱呢。”黄祖铭听了喜出望外,立即带侦缉队奔十里铺去了。
黄祖铭带侦缉队火速赶到十里铺铁匠铺门前,却见铺门关着。黄祖铭不容分说,一脚猛地就踹开大门,和侦缉队队员们猛虎般直扑进来,发现铺里十分幽暗。黄祖铭寻目细看,突然发现在从房子一角的窗孔里射进的一束阳光照射下,王瘸子大睁着眼,眼睑上落着几只绿头苍蝇。队员赵振生奔上去看一眼道:“黄队长,王瘸子死了。”黄祖铭大惊道:“快去!把邻居找来!”说着走过去,仔细勘察起来,就发现王瘸子胸口中了致命的一枪,已变色的污血淌了一地。黄祖铭看完正要离开尸体,忽然眼前不知什么东西闪烁了一下。黄祖铭再仔细
看去,发现王瘸子紧握的右手中露出一节金属链,刚才那一闪正是金属链在阳光下的闪烁。黄祖铭掰开王瘸子握金属链的右手,取出一只表面已摔坏的怀表。黄祖铭仔细看表,就发现这是一只十分精致的怀表,显然与王瘸子的身份极不吻合。黄祖铭仔细看过怀表后,深深陷入沉思。这时,赵振生带着对面烧饼铺的刘掌柜走了进来。刘掌柜一见尸体吓得面如土色,结结巴巴道:“长……长官。”黄祖铭把怀表装进口袋问道:“你什么时候见的王瘸子?”刘掌柜哆嗦着嘴唇道:“昨……昨晚上还好……好好的,今早上一直不……不见开门,我还以……以为他早早地进……进城里去了。”黄祖铭眉毛一挑又问:“昨晚就没有听见一点儿什么动静?”刘掌柜道:“半……半夜只听见狗咬,又咬又叫……叫个不停。”这时,副队长郭绍林突然神色慌乱地走了进来。黄祖铭惊道:“你怎么来了?”郭绍林沮丧道:“光明客栈的掌柜曲老五被人杀了。”黄祖铭惊骇道:“啊?你说什么?”郭绍林汇报道:“早上你刚出城,邻居就来报案。我已派人把现场保护起来了。”黄祖铭脸色变得铁青,急带侦缉队
又向县城光明客栈跑去。
黄祖铭和郭绍林带着侦缉队来到光明客栈,直奔后院。只见眼里嵌着毒镖的曲老五依旧倒在窗根下地上。黄祖铭走到死者跟前,扶正头,从眼里轻轻拔下毒镖,悲愤地给死者合上眼睛,然后由头部向下勘验死者全身,又突然目光一斜,惊诧的双眼瞪得老大,他发现曲老五身边的墙根处,用指甲抠出了两个歪斜的字:“宝藏”。其中“藏”字只抠出了一半,显然曲老五绝气前抠此两字时用尽了所有力气。接下来黄祖铭满腹疑窦地看着那间杂物房,随即走进去,就见阳光从挂着蜘蛛网的后窗斜照进来。房间里到处是厚厚的尘土,显然此房从无人住。黄祖铭在房间里四处查看,想找出一点儿蛛丝马迹,忽然门外传来郭绍林的惊呼:“队长,快来看!”黄祖铭急忙奔出房子,验伤的郭绍林解开了曲老五的上衣,黄祖铭看见死者多毛的胸口上刺着一个奇特的文身,那是一只生着双翅的老虎。黄祖铭和所有侦缉队员都无不惊骇万状,疑窦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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