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后被迎亲队伍接入宫后,又和李煜一起行完该有礼节,终于双双入了洞房。
洞房设在柔仪殿。柔仪,顾名思义,以怀柔之心对待丈夫、姐妹,这也是小周后成为皇后后,告诫自己要作的处事准则和治理后宫之道。
虽然今夜小周后和李煜是在此“柔仪殿”洞房花烛的,但不得不说明的一点是,小周后相比较她的姐姐周娥皇,对“柔仪”这两个字的把捏,可实在是相形见绌。
柔仪殿内,极尽奢华。仅是焚香小鼎,就有把子莲、三云凤、折腰狮子、小三神、山互字、玉太古、凤口罂、容华鼎等几十种。鼎中所用香料,说出来也是令人咂舌的。这种香料要先取丁香、栈香、檀香、麝香各一两,甲香三三两,细研成末,继而匀和十枚鹅梨汁液,盛在银器中,用文火焙干,才能制造出这种南唐王宫独享的香料。
当李煜挑开小周后的盖头之时,他对望上小周后的明眸,心里却是浮现另一双眼睛。
当初,他的心是怎样颤抖的!
小周后长大了,更漂亮更加妖娆,在她面前也更加独具风骚。饮完交杯酒,李煜面颊绯红,他醉了,醉的神志不清。
将小周后拥入怀中,他已分不清怀里的人儿究竟是娥皇还是嘉敏。
小周后面色亦是绯红,她含笑着贴紧李煜的胸怀,心里满是欢喜满是满足。
这一夜,小周后感受到的是李煜前所未有的炽热和疯狂。李煜要她时如狂风肆虐,他要她要的狠绝,似要把她吞到骨子里。
好几次小周后都喘不过气来,整个人昏沉过去。可那样如急风暴雨的狂暴、肆虐,她又是那样满足,那样享受。她开始确信,李煜更加爱她了,爱她爱到骨子里了!殊不知,他的狂暴,不仅源于得来不易的洞房花烛夜,也是因为那双再也找不回的眼睛!
这是一个销魂而难忘的夜晚。
第二天醒来,小周后如新婚的少妇一样明艳动人,嘴角微微上扬,李煜望着她,想起昨夜所为,他更觉身上责任,他希望她永远这般笑意盈盈。
他该给她更多!
如此,李煜又接连数日举行庆贺仪式,赐宴群臣,发放府库钱财,赐“天下大”,美其名曰“与民同乐”。
韩熙载等大臣对李煜接连数日的大兴婚宴颇为不满,纷纷作诗进谏,这些诗表面是庆贺帝后大婚的,其实质都是劝戒皇帝莫要再铺张浪费、应以百姓为念、适可而止。李煜正值婚宴的喜庆时刻,心情极好,对臣下的讽谏既未采纳,也未责备。这些诗因为种种原因,流传下来的只有徐铉四几首。
《纳后夕侍宴》
天上轩星正,云间湛露垂。
礼容过渭水,宴喜胜瑶池。
彩雾笼花烛,升龙肃羽仪。
君臣欢乐日,文物盛明时。
帘卷银河转,香凝玉漏迟。
华封倾祝意,觞酒与声诗。
《纳后侍宴三绝》
时平物茂岁功成,重翟排云到玉京。
四海未知□至,今宵先入九重城。
银烛金炉禁漏移,月轮初照万年枝。
造舟已似文王事,卜世应同八百期。
汉主承乾帝道光,天下花烛宴昭阳。
六衣盛礼如金屋,彩笔分题似柏梁。
诗词的最后一句,往往是画龙点睛之笔,徐铉这首诗也不例外。“天下花烛宴昭阳”,昭阳是指赵飞燕居住的昭阳殿,这里比作小周后洞房柔仪殿;赵飞燕是绝色的瘦美人,汉成帝在她石榴裙服服帖帖的,这里并不指代李煜和小周后,但确实暗含了对李煜的劝诫。“彩笔分题似柏梁”,柏梁是指汉武帝时修建的“柏梁台”,当时的汉武帝怀念自己宠爱却早逝的王夫人,不惜巨资,在未央宫北修建的一个高台,以期盼在天上的王夫人能登临柏梁台,和他相会。以香柏为梁、黄铜为柱,这样的奢靡和小周后柔仪殿宝鼎成堆,焚香考究相比,并无二异。
李煜将这些诗作当作单纯的诗作,心里虽然明白字里行间的深沉含义,但却不为所动,对于这些劝诫的大臣们,也只淡然相待,不打击也不亲信。
都说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漠然。李煜对朝政漠然的态度,既激不起忠臣良将的热情,冒出抛头颅洒热血不怕死之辈;同样也勾不起奸佞之臣的欲望,滋出以忠义名义谋取利益陷害忠良之徒。
从这点上来说,南唐的朝政是荒的,缺少的只是耕作者。
而我们的李煜,却不愿做这辛勤的耕作者,他还沉湎于自己幸福的新婚宴中。
二、 二度风流
(1)虔求佛法,不负如来
李煜好佛法。和他的祖父、父亲相比,李煜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
南唐的先主李昪在世的时候 ,佛教尚不能成大气候。到了他子孙手里,那实在是大灾祸!
李煜的祖父好佛法,也只在建筑新宫的时候,请僧人作作法会。最大的举措也不过是令豫章龙兴寺的僧人智玄翻译佛经。
撇去李昪信佛不说,这些很平常的举措,跟兴教育办科举一样,无可非议。
到了李景通手里,他把李昪佛经摸索地轻车熟路,深深地喜欢上了佛法禅宗。他经常与南唐有资历的禅师相处交谈,邀禅师们在宫中为他说禅。
小李煜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的,也可以说耳濡目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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