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娥流珠,可以说是娥皇的知己,她和娥皇一样弹得一手好琵琶。她懂娥皇所作《邀醉舞破》和《恨来迟破》之音,类似子期能辨伯牙所奏为高山巍巍还是流水迢迢。娥皇病殁后,此曲逐渐为人淡忘,只有流珠念念不忘,日日弹奏。李煜每忆及娥皇,便会传召流珠,令她弹奏娥皇所作《邀醉舞破》和《恨来迟破》。流珠不仅习得娥皇技艺,还得娥皇神韵,凝眉螓首之时,顾盼犹存娥皇之态。李煜醉心于琵琶,迷失在流珠眼神中,每每此时,他都会留下她,共入鸳鸯帐。
宫娥秋水,当从这名字看,实在没什么稀奇的,平常的紧。她为了讨李煜欢心,便以王勃《滕王阁序》中的名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来解释自己名字的“内涵”,标榜自己是个知书达理的女性。她见李煜和小周后在“锦洞天”嬉戏,逍遥自在,游弋花间,心有所感。第二日,她便在鬓上插上精心编织的花环,香味萦绕,花枝招展的,惹得蝴蝶款款,也引得李煜驻足轻叹,“好一个秋水,果真是‘秋水共长天一色’!”
宫娥薛九也如宫娥流珠通过曲艺来引起李煜的注意。流珠演绎的是娥皇的曲子,薛九演绎的是李煜填词的《嵇康曲》。她的唱腔圆润,又别出心裁,仿效娥皇,创编舞曲《嵇康曲舞》。李煜见她唱的潇洒,舞的亦是风流,将嵇康的不羁于世性格表现的淋漓尽致,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南唐亡国后,薛九流落洛阳教坊卖艺。经历亡国之痛和人世沧桑,又满怀对李煜的思念和哀叹,她的曲调日臻纯熟,催人肺腑。宋人钱易《嵇康小舞曲》云:
薛九三十侍中郎,兰香花态生春堂。
龙蟠王气变秋雾,淮声哭月浮秋霜。
宜城酒烟羁□腹,与君强舞当时曲。
玉树遗词莫重听,黄尘刷鬓无前绿。
我闻襄阳白铜鞮,荒城古艳传幽悲。
凄凉不抵亡国恨,座中苦泪飞柔丝。
洛阳公子擎银觞,跪奴和曲生幺光。
茂陵旅梦无春草,彤管含羞裁短章。
宫娥乔氏知晓李煜嗜佛成性,也学习南唐一些趋炎附势的官员一样,潜心修习佛法,以求博得君王一幸。她不辞辛苦,数年如一日,埋头缮写佛经,送交李煜御览。李煜看她抄写的佛经,字字用心,想来辛苦不寻常,他也亲手书写了份《般若心经》一卷回赠。乔氏得到李煜的手抄佛经后,欣喜若狂,常携带左右,奉为至宝。南唐灭亡后,她也和宫娥薛九一样,对李煜一往情深,念念不忘。李煜被俘入宋后,乔氏始终不离不弃,也被宋军带往汴梁。李煜的那卷手抄佛经也被她携带身侧,视若珍宝。李煜死后,她迫于压力,也是未了更好的保全佛经,她才恋恋不舍地将李煜手抄的佛经捐赠给相国寺。交付之前,她孩子佛卷卷末题跋:“故李氏国主宫人乔氏,伏遇国主百日,谨舍昔时赐妾所书《般若心经》一卷在相国寺西塔院。伏愿弥勒尊前,持一花而见佛。” 乔氏对李煜情深意重,李煜和她的感情应该可以上升为精神恋爱。李煜宣召乔氏,更多的不是临幸于她,而是邀她一起谈论佛理,共解禅机。蜡炬成灰之时,二人并非衣衫不整、发髻松松,更非一夜缱绻缠绵、放浪形骸,二人都是恭敬闭目,虔诚求佛,探寻佛家道义。
在李煜的妃嫔中,除了小周后,我们当特别留心的应该是这位足下“步步生莲”的窅娘。
(4)闲话“裹足”之风伊始
裹足也叫缠足,这是中国古代的一种陋习,对妇女伤害很大。“裹足”即要把女子的双脚用布帛缠裹起来,使其变成为又小又尖的“三寸金莲”。
根据明文记载和专家考证,中国古代女子缠足兴起于北宋,五代以前中国女子是不缠足的。大文豪苏东坡的《菩萨蛮》言“涂香莫惜莲承步,长愁罗袜凌波去;只见舞回风,都无行处踪。偷立宫样稳,并立双跌困;纤妙说应难,须从掌上看”,这可看作中国诗词史上专咏缠足的第一首词。
关于缠足的起源,说法不一,尚待进一步考证。有说始于隋朝,有说始于唐朝,还有说始于五代。有人甚至称夏、商时期的禹妻、妲己便是小脚。可谓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中国古代的神话传说中确有此痕迹。传说大禹治水时,曾娶涂山氏女为后,生子启。而涂山氏女是狐精,其足小;又说殷末纣王的妃子妲己也是狐精变的,或说是雉精变的,但是她的脚没有变好,就用布帛裹了起来。由于妲己受宠,宫中女子便纷纷学她,把脚裹起来。当然,这些仅仅是民间神话传说,含有较多的演义附会成分,不足以成为当时女子缠足的凭证。
缠足之风始于隋,也源自民间传说。相传隋炀帝东游江都时,征选百名美女为其拉纤。一个名叫吴月娘的女子被选中。她痛恨炀帝暴虐,便让做铁匠的父亲打制了一把长三寸、宽一寸的莲瓣小刀,并用长布把刀裹在脚底下,同时也尽量把脚裹小。然后又在鞋底上刻了一朵莲花,走路时一步印出一朵漂亮的莲花。隋炀帝见后龙心大悦,召她近身,想玩赏她的小脚。吴月娘慢慢地解开裹脚布,突然抽出莲瓣刀向隋炀帝刺去。隋炀帝连忙闪过,但手臂已被刺伤。吴月娘见行刺不成,便投河自尽了。事后,隋炀帝下旨:日后选美,无论女子如何美丽,“裹足女子一律不选”。但民间女子为纪念月娘,便纷纷裹起脚来。至此,女子裹脚之风日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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