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些杂牌军送到前线去作炮灰对抗宋师还能理解,但把他们放在京师守卫王宫,李煜若是知晓,那感觉绝对像枕边埋了一颗定时炸弹。
可是有办法改变吗?此时南唐国危,不是兴军策的时候;南唐帝王处处受人挟制,国中已挑不出出色的治军人才了。
赵匡胤的部队并未停下进攻金陵的脚步,而早已效忠宋朝的吴越王丝毫不听从李煜的劝告,反而进攻的更加猛烈。吴越兵马继续西进,很快兵临常州城之下。当时南唐驻扎常州的守将禹万诚十分干脆地便献出城池,举旗投降,南越军队继续挥师西进,金陵东面门户润州告急。
此时的赵匡胤已经夺取了金陵西侧门户采石,如若东侧门户一破,金陵城池就处于两面夹击之中,岌岌可危也。当时的李煜也认识到润州重要的战略位置,他不得不慎重选择一名好的将士把守此城池。
李煜为确定润州守城合适人选,还特地举行了廷议,共同商定人选。经过商议,大臣纷纷推举李煜亲信——“藩邸旧人”、厢虞侯刘澄。李煜平日待刘澄十分宽厚信任,荣宠无以复加,令他他镇守润州,李煜对他忠心并不怀疑,他甚至担心起这位宠臣的安危。临行前,李煜特地为他赐宴,地对他寄以殷切厚望,同时也预祝他能凯旋,他说:“卿本未合离孤,孤亦难与卿别,可非卿无以担此重任。勉力为 之,莫负朕望。”
刘澄当时也泣涕如雨,他当着李煜以及南唐大臣发誓要与润州共存亡!
刘澄不仅视死如归,还大义凛然。他离开金陵时,将自家财宝随军一同运往润州。属下问及,他便面色凝重地对下属解释:“这些珍宝玉器,都是陛下赏赐的。如今南唐蒙难,国家衰微,我留之何用,还不如随老朽同往阵前,也可作有功将士的奖赏,这也对得起陛下的天恩呀!”
这样的话足以令每一个南唐军士落泪涟涟,也足以令来犯的宋朝军士担忧受怕,南唐竟然又这般爱惜军士、精忠报国的将士?
可惜,珠宝玉器毕竟是财富,究竟该如何处置,全凭拥有者安排。如若我们是这批财富的拥有者刘澄,我们可以确信两点:第一,钱始终在自己羽翼之下,这会令人安心;第二,有钱能走遍天下,未来无论变数如何,有钱有照应,有钱有保障!
刘澄率师进驻润州之际,吴越兵初临润州,此时尚在城郭外沿。时值流金七月,天气燥热,吴越兵经过长途跋涉,又遇上如此恶劣的天气,兵困马乏,士气低落,此时正是发动进攻、一举攻下南越军的大好时机。可当时的刘澄却下令属下按兵不动,不可草率出击。他的属下十分不理解刘澄的安排,便斗胆请示,刘澄是如此答复部下的,他信誓旦旦地说:“澄奉命守城,不战则已,每战必胜。目前兵力尚不足以一击致胜,出去迎击之会消耗自己的力量,待援兵一到,我军便可出击,到时运筹帷幄,必可决胜。”
当时的李煜听闻刘澄急需增援,只得抽调正竭力坚守秦淮水栅的凌波都虞侯、沿江都部署卢绛率领八千精锐,前去增援润州。
卢绛受命于危难之际,丝毫不敢怠慢,他心系润州安危,又为了不至使这八千精兵因酷热天气兵困马乏、战斗力低下,他下令在夜间强行军,夜出昼伏,终于及时赶到润州城下。
援兵到了,刘澄部下兴奋雀跃,军心激昂,满腔热血上涌,几乎人人口喊“誓杀敌军”,可当时的刘澄一点也不高兴。
刘澄对于卢绛的到来不仅不高兴,还很仇恨,也很忌惮!当时的卢绛应是南唐数一数二的将才了。他和林仁肇一样,统军有方,胸有韬略。早在李煜劝诫吴越王时,卢绛便直言吴越早已是宋朝走狗,应该予以翦除,不可姑息。可当时的李煜一意孤行,延误了战机。
他甚至将具体方略说与李煜听:“吴越仇雠,腹心之疾也,他日必为北兵向导以攻我,臣屡与之角,知其易与,不如先事不不意灭之。”李煜担心宋朝来犯,不肯进攻吴越。卢绛又恳切地说:“臣请诈以宣歙叛,陛下声言伐叛,且赂吴越乞兵,吴越之兵,势不得不出,俟其来,拒击之,而臣蹑其后,国可覆也。灭吴越,则国威大振,北兵不敢动矣。”
可李煜终究不听取卢绛一举击溃吴越威慑宋朝的建议,一意孤行,延误了战机。
卢绛是毫无疑问的主战派,同时也是“擅战派”。他精于水师作战,尤其是在对攻吴越水师之时,他俘虏过敌舰,几乎没吃过败战。
刘澄视卢绛为眼中钉,他恨这颗老鼠屎,害了他酝酿已久的一锅粥!刘澄实则是道貌岸然、欺世盗名之徒,他心里早已作好倒戈大宋的准备。
与其说刘澄是去守卫润州保护金陵门户不失,还不如说他是去给赵匡胤献城池开门户的;与其说刘澄带上所有家当是为赏罚分明犒劳江士,还不如说他是敛好财将来在汴梁享受的!
无耻者如此,古往今来有几人何?我为李煜感到悲哀,为金陵百姓感动悲哀,也为刘澄这老家伙自己感到悲哀。
为了清除卢绛这道挡住他富贵发财、升官进爵之路的障碍,他开始处处设计卢绛,意图杀死他,一了百了。
刘澄先是派人暗杀卢绛,结果未成功,反被卢绛发觉。
他处心积虑寻找时机,当他得知卢绛与手下的一位将军意见相左后大发雷霆之时,他便立即向那位受了卢绛呵斥的将军进谗:“卢将军恨上你了,莫说有出路,恐怕连生路都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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