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吴小帅与同类中的同性保持着非正当的关系,但在性取向上,他其实还有着正常的一面。因为在接触中,我发现了吴小帅的另外一个秘密——他对关西武汉化工学院附近的一个“女疯子”怀有好感,甚至可以用“暗恋”一词来形容他的这种情结。
吴小帅每天的行程路线很简单。上午10点钟左右从住处出发,然后沿民院路北行,经过下钱村地带的十字路口折向西,又沿长长的楚雄大道继续西行,然后走到武昌的街道口、亚贸广场一带,在途中捡些吃的。到了下午便沿原路返回,五六点钟的时候回到“三层楼”的住处。
武汉化工学院的正门就开在楚雄大道的马路旁边,是吴小帅每天来回必经之地。在学院大门东侧的公交车站附近,常年盘踞着一个蓬头垢面、被旁边人喊作“女疯子”的中年女人。每次经过这片地区,只要一看到那个“女疯子”蹲坐在路边的墙角,吴小帅便会定住脚步,站在远处,用一种充满柔情的目光和带着笑容的表情,痴痴地看着那个女人。
4、“女疯子”吴小美
最开始我并没有留意到吴小帅的这个秘密。在接连几天和他一起步行的途中,每次经过化工学院正门,我都感觉到他的行为有些不太正常。如果那个“女疯子”在那里,他会久久地站在一旁看;如果那个放有大量垃圾物的墙角没有人,他也会停住脚步,四处搜寻一番,甚至还在那里等上半天,直到看到“女疯子”的出现。
“女疯子”是一个40多岁的女人,和吴小帅的装扮很像,也是衣不蔽体,11月份的天气里还穿着一条浅色的裙子,露着双腿和丝袜。毕竟是女人,头发虽然很脏,但脑后梳着一左一右两条小辫,还别着发卡,有时甚至看到头发上插一朵红花,配上她的那张很有女人味的瓜子脸,透着几分秀气。
但她是那种一望就知道神经不太正常的女人。走路有点摇晃,脸上会莫名其妙地笑,嘴里还念念有词像在自言自语地说着话。周围有几个拾破烂的经常“疯子”长“疯子”短地喊她。
常看到“女疯子”背着几大包垃圾袋从学院对面的巷口走出来,来到马路对面紧挨公交站点的一处墙角,将垃圾袋存放在那里,然后又空着手到别处捡去了。
那些留存在墙角的垃圾袋便成为“女疯子”的一个标志物,每次经过这里,吴小帅的眼睛便首先瞄向那个墙角。后来我也习惯性地和吴小帅一起关注起这个“女疯子”,但我们的关注点并不一样。
一天下午,我独自经过武汉化工学院门前,又看到“女疯子”蹲坐在墙角。我走过去,给她拍照,并和她讲话。她很怕我的样子,又好像是难为情,始终把头扭向一边,讲话时并不正眼看我。
她开口讲话出我意料。此前我把她想象成那种“疯女人”,没指望她开口讲话的,谁知她却能问一句答一句,说她叫吴小美,住在附近的关山村。她的口齿不太清楚,说出来的话也让人似懂非懂,她一会儿说今年36岁,一会儿又说只有28岁。这让我相信她的确在神经上存在问题。
我夸赞她,说她其实长得很漂亮。她咧着嘴笑了,笑得很开心。我举起相机要拍她的笑容,她突然从旁边一个塑料袋里掏出一管牙膏,挤出一些白色的膏体,用右手食指抹在自己的牙齿上。我问她这是干什么,她说是“刷牙”,她每天都要这样把自己的牙齿刷好几遍。我赶紧把她“刷牙”的动作拍了下来。
我问了一句,能不能带我到你住的地方看一下?没想吴小美竟很快从地上坐起来,背起旁边的几大袋垃圾,话也不说地径直朝马路对面走去。看她的意思,是要带我去。
我并排和她往前走,她一直指着前方说“就在前面”,还在口中念念有词,但听不清她在说什么。穿过小巷,往前走了大约七八分钟,吴小美停在一栋约三四层高的新楼房前面说“到了”。然后走进门洞,进了位于楼房地底下一个很大的暗室。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摸索着跟吴小美走进去,眼睛适应了好半天,才看清地下室里堆放着乱七八糟的杂物,最靠里面有一间没有门的内室。吴小美站在里面说,这就是她住的地方。
出了地下室,在一楼楼梯口遇到一个20多岁的妇女。她很惊讶地看着我,问我在地下室里干什么。我举着手里的相机告诉她,我是一名记者,暗访时碰到吴小美,跟着她来到这里。
那妇女扑哧一下笑了,说住在下面的吴小美是她的婆婆,今年40多岁。她嫁到这里来的时候,婆婆就已经疯疯颠颠的了,而且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20多年。家里人不让她出去,但管不住她,这么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每天到外面去捡破烂卖,晚上则回到家里的地下室来睡。
据儿媳妇讲,婆婆年轻时很漂亮,也很正常,后来和一个男大学生谈恋爱,因遭到家里人反对,和那个大学生分了手。由于对那个大学生爱得太深,失恋的打击令她不堪忍受,终于精神崩溃导致失常。
没想到“女疯子”吴小美的背后,还有着这么一段凄婉的爱情故事。
5、灰色的恋情
晚上,我回到吴小帅那里,跟他提“女疯子”吴小美的事。不想他竟矢口否认,说:“那个女人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不要讲,我对她没有兴趣。”
他又补充一句:“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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