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象不出你大梦初醒时的模样,也不知道你会如何去解读这场泡影。
(四)
2010年小洋芋重新出现,不过已然是游客的身份。
她皮肤变得白嫩,留起了长发,穿着宝姿的套装裙。
小洋芋重新变回了那个清醒理智的小白领,坐在我的小酒吧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大声地笑大口地喝酒。
她坐的不是我的小酒吧,是她不堪回首的丽江地。
我见不得那些欲盖弥彰的伤心,把她撵了出去。
自此再也没见过她。
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
这是最繁杂的时代,这是最贫瘠的时代。
想突破却没有方向,想改变但没有支点,想按部就班却心有不甘。
想换一种活法,却不知该去哪儿换,怎么换!
于是前赴后继折翅铩羽,两手空空黯然离去。
于是那些梦游的结局,大同小异。
除了旁观,又能做何反应呢?
我自此再没见过那个曾经爱梦游的小洋芋。
小屋西安分舵·丁唯哲《穿花裙子的姑娘》
小屋大理分舵·王二狗《溺水的人》
第7章 某个普通人的选择
这篇文章略费脑,且毁三观,若你读了,而且读完了,我表示感谢。
若读到一半读不下去,莫要留情,果断跳过,去读下一篇。
请尽量理解——这篇文章并不是写给所有人看的。
另,若你读完了以后,非要把这篇文章曲解成我鼓励盲目辞职退学去流浪,那你果断病得不轻。
特此声明。
每个人都一样。
从年少时的无措无助、年轻时的自卑自负,到日渐成熟后接踵而来的纠结百样,路口一天比一天多,逃不掉的躲不开的,一次又一次地度量、权衡和取舍。
每个人都一样。
最难的东西叫选择。
不较真于选择的人当然不少——众人怎么选咱就怎么选得了,要对大家一起对,要错……错也不在我,怪只怪这道题太难了……
较真的人大都不是从众的——越从众越不快乐,若想不崩溃,要么否掉路标另辟蹊径,要么放缓脚步调整呼吸去解开那些勒死在肉里的结。
慢慢地,慢慢地解,龇牙咧嘴闭眼蹙眉,痛并快乐着。
围观的人会啧啧:干吗呢这是?有毛病!
你甭搭理他们,理了就乱了,手会迟疑,会在不该停的地方停。
他们会说:这样不对这样不行,快别折腾!
你知道他们或许是好心,于是犹豫,于是绳结愈发纠结不清。
所谓笑骂由人,自在我知,本就是入世法里最艰难的选择。
卡尔维诺说:要把地面上的人看清楚,就要和地面保持距离。
我读这话的时候,在心里想象一个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
他可能穿着西服打着领带,但自己在心里种了一棵树,这个老外手足并用,爬在上面和大部分同类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他抽着大雪茄,看着周遭的过客,晃荡着腿,骑在自我设定的叛逆之枝上,屁颠儿屁颠儿地乐在其中。
我总认为,大凡真正高兴的人,都爬上树了。
我说的那棵树无花,也不结什么果子,不叫生活智慧,也不是世俗成功。
这篇文章的主人公叫路平,我兄弟,长得挺苦B,看起来不高兴。
他上没上树只有他自己知道,我们只来聊聊他那些与“成功”无关的爬树过程。
一个木木呆呆的普通人,几次孤独而任性的选择。
很多人眼里他的每一次选择都是错的,一错再错。
甚至他的部分三观我也并不苟同,包括方法和方式。
但不理解不代表不包容。
但凡和你不一样的就该死吗?那反倒说明你真的适合早死早超生。
他爬他的树,他的权利,他的选择。
只要不盲目,只要始终是在对自己负责任,那没有哪种生活方式是天然带有原罪的,成长方式亦同。
但若你因此而把这篇文章曲解成我鼓励盲目地辞职退学玩儿放弃,那你果断病得不轻。
特此声明。
(一)
2009年除夕前一天的下午,云那叫一个低啊,快贴到头皮。
路平骑着小绵羊摩托载我去忠义市场买菜,阳光美好得和假的一样,绸缎一样铺在车轮下,满世界的光晕。
天气好到感人,于是世界也暂时很美好,于是我就感到很自由,也很感动于这种自由,于是就很想唱唱歌什么的。
路平应该也很感动,他放缓车速,发表了一大段感慨,大体意思是:
直到现在,只要一想到皮鞋白衬衫内扎腰,窗明瓦亮的办公室……依旧是一个头两个大。
他很絮叨地啰唆着,口气像一个劫后余生的海难幸存者。
好嘛,看来是想趁着太阳好,把前尘往事翻出来晒一晒。
滇西北的阳光钻过云彩针灸着大地,我坐在他身后听他唠叨,眼睁睁地看着他脖子上的汗毛一根根慢慢竖起,仿佛一个曾经的囚徒在回忆曾经的囹圄之灾。届时,离他的第一次逃亡已过去了很多年。
路平的半生有过三次逃亡:
第一次在西安,他那时是个穿白衬衫的公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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