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述的现象使我想起儿时的另一件旧事:我的家位于大别山深处的一个小山村,七十年代以前占半数以上的男人全是“瘌痢头”(一种头部真菌病,得此病的人整个头部溃烂发臭,然后在头顶结上厚厚的一层永远也不会消失的白痂,头发部分或全部落光)。那时山村医疗条件异常落后,儿童得病或夭折的概率比较大。可“瘌痢头”得病和夭折的概率比正常人要低得多,于是不少愚蠢的父母就着意给没有“瘌痢”的儿子甚至女儿“栽种”“瘌痢”(把头部弄破一点皮肉,然后把从瘌痢头上刮下的粉屑涂在上面)……
读者想一想,用文革的手段来对付贪污腐败是不是和“栽瘌痢”的方式异曲同工?患有健忘症的人最容易干出类似的傻事——雇用大蛇来对付头发里的虱子!!!
文化大革命不仅是中国历史的最大污点,也是整个人类文明史的污点。为了深刻反省我们的过去,也为了不再犯同样的错误,中国人有一百个理由要牢牢记住这段不光彩的历史,就象好不容易戒掉毒瘾的吸毒者永远要记住毒品的危害一样。欧美大陆的国家并没有文化大革命那样的悲剧闹剧,但不少文明国家仍然建立了“文革纪念馆”,把“文化大革命”当成整个人类历史的深刻教训,并从中汲取这些教训,警醒自己不犯类似的错误。连没有经历过文革危害的外国人都建有文革纪念馆,我们就更有理由要建立自己的文革纪念馆,事实上我们早就应该建立这样的纪念馆了。文革纪念馆会经常地敲响中国历史的警钟,使容易健忘的中国人记住这段沉痛的历史。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忘记这段历史,如果忘记了这段历史,我们就极有可能在未来的岁月换个面目来重演这段历史!
我们真的不应该健忘!
三、可恨的老实人
去年的九月十五,一位姓李的同事专程邀我一道去儿子的班主任李老师家送礼。原因是我和他的儿子是同桌,开学时座位在第一排。昨天班上调整座位,他俩被调往最后一排的屋角。两人的个子本来就比别的同学倭半个头,在后排被前面的高个子挡住,上课时根本看不到黑板。李同事的儿子说:教师节那天(九月十日)全班所有同学家长都给班主任送了礼,就我俩没送,所以班主任调整座位搞打击报复。
我一听这事就怒火中烧,这样的老师根本就不具备教书育人的资格,怎配当班主任,学生在他手下会教出啥德性!别说送礼休想,我还和他没完呢!李同事看见我发怒的神态,居然一脸的不以为然。
“你真是从真空中冒出来的,对人情世故一无所知。现在的老师都这样,这算什么?行为比李老师恶劣的还大有人在。占绝大多数的学生家长都对老师心存怨恨,可都敢怒不敢言,怕老师存心给孩子小鞋穿,影响孩子升学。就算这次讲理时道理站在你的一边,可最终吃亏的还是自己的孩子。”
“这样的学还不如不上也罢,要去你去送,给这样的老师送礼连门都没有,不但不送,我还要去找李某算帐!”
李同事只好连夜拎着两条“玉溪”和两瓶“剑南春”上李老师家了。
第二天上午,我气咻咻地来到李老师的办公室,“请教”他因何把我的儿子调往最后排的座位。李老师的原因有二:
一、我儿子上课不好好听讲,爱讲话,影响了同学们的学习,全班同学都对他有意见,强烈建议把他调往后排。
二、我儿子不尊敬老师,有一次上数学课时,我儿子居然回过头来和后面的同学讲话,被数学老师发现了,主课老师很不满意。
我的回答如下:
一、如果是全班同学认为我儿子影响了他们的正常学习,一致要求把他调往后排,我没说的;但是否如此不能听你一面之辞。下一节是你的课,我们可以去班上搞一次民意测评,你先讲五分钟,我后讲五分钟,然后让同学们无记名投票。如果真如你所说我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认错并赔礼道歉,如果不是你也应该有个说法。
二、就算我儿子有一次违犯了班上的纪律,但类似的情形是不是只有他一人,如果不是为何只把我的儿子调往后排,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如果你回答是我们可以把上面的测评再来一次。
三、我儿子是班上年纪最小个子最倭的学生,理当坐在最前排的座位上,退一步也应该坐在前三排。如果上面的理由都不成立,我到要请教因何把我儿子调往最后一排的屋角。
听了我的话,李老师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自操教棍以来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等不晓事又认死理的学生家长。结果读书人竟然率先恼羞成怒起来。
“我干吗要你在我们班对学生讲话!我干吗要搞民意测评?我是班主任,想怎样决定就怎样决定!我连排座位的权力都没有,我还当啥班主任!你说有别的原因,那你说别的原因是什么?”
“我是来和你讲道理的,你这话就有点不讲理了,是你先说调换座位是学生的集体意见,我才有民意测评一说。致于别的原因,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不用我把话在这里挑明。”
“总之座位我是调定了,不服你去上告!”
“话既然说到这一步,我也把我的观点挑明了,我既然敢来找你,就不会怕你以势压人,这事我是非要弄个水落石出不可。我这就去找学校的领导,如果他们不肯出面我就找媒体讨说法;如果媒体不理睬,我还可以找教育局。我相信天下这么大,总有我说理的地方,就算真个没有我说理的地方,我还有最后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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