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段时间,原先以轻快的步伐行云流水地奔跑的珠树忽然停了下来。
在绮罗帆巧妙的诱导之下,她被逼到玄关的角落了,眼前是断崖绝壁。
珠树脸上写着糟糕两字转头回望。
绮罗帆不怀好意地扭曲了桃色的嘴唇,双手高举着毛巾慢慢接近珠树。
就算珠树再怎么皮也没办法全裸跑到外面去。她面朝绮罗帆,一脸惊恐地一步接着一步往后退。
差不多有一只脚的半边脚底踏出绝壁,在被追到退无可退的珠树面前,绮罗帆摆出了威风凛凛的模样。
「呼呼呼,看来是你认命缴年贡的时候了。」
说出有如时代剧里恶人的台词之后,绮罗帆打算用毛巾包住珠树湿润的暗红色头发。
就在这个时候……
「抱歉——」
突然冒出了第三者的声音,绮罗帆眼前玄关的门旋即打了开来。
「啊咧。」
绮罗帆僵住了。
玄关前的人也维持着开门的姿势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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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四周的空气在刹那间结冻了一般,绮罗帆有种被施以魔法的感觉。
不过,珠树倒是十分干脆地破解了这道魔法,指着来访者喊道:
「啊,怜央麻。」
几乎和她的声音同一时间——
绑在绮罗帆肩上的浴巾绑结突然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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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啦一声。
就好像真的发出了如此的声响般,浴巾滑落下来。
经过零点几秒的误差,玄关前的人物深锁起眉头。
「果然跟火箭差得很远呢。」
珠树的这句台词被绮罗帆的惨叫声给遮盖掉了。
3朝永的请求
「再怎么没常识也该有个限度!」
碰——
绮罗帆敲了餐桌一下。摆放在桌上的披萨瞬间弹上半空,原本想伸手去拿美乃滋虾子披萨的珠树露出吓了—跳的表情。
现在的时间地点是距洗完澡的意外事故约莫一个小时左右的客餐两用厅。身穿运动夹克站在摆放了大量披萨的餐桌附近的绮罗帆、与一身医师袍的朝永、以及穿着黄色睡衣的珠树三人的身影出现在这里。
绮罗帆正横眉竖目地瞪着朝永。那模样就好比地狱的阎王或栖息于迷宫深处的恶鬼,仿佛只要看上一眼就会纠缠到梦里来的狰狞表情。
可是当事人朝永,则是事不关己似地坐在披萨吃个不停的珠树旁边的椅子上,翘起长长的二郎腿,啜饮着自行在厨房冲泡的即溶咖啡。
绮罗帆看到朝永那个态度便愈来愈显得火大,身体直发抖。
「喂,朝永,你有在听吗?」
绮罗帆又拍了一同桌子,朝永这才抬起了头。
「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大声的话,就算我不想听也一样听得见。」
这是多么厚颜无耻的态度啊。绮罗帆用颤抖的手指指着他的脸。
「你这个人,亏你居然还能摆出那么风凉的表情耶。都、都看见……人家的裸体了!」
绮罗帆满脸通红地咆哮。朝永哀叹了一声之后,感觉无奈地摇了摇头。
从出浴室的不幸事故以来,截至目前为止,绮罗帆一直都是这种感觉。一而再再而三指责看到了自己裸体的朝永,并以强硬的态度做出言语攻击。不论朝永再怎么解释、甚至为吵着肚子饿的珠树订了晚餐披萨并自掏腰包付清全额费用,绮罗帆的怒气就是无法平息。
「樱乃……刚才我已经说过好几遍了,我好歹也是个医生,我的工作就是面对人类的身体。所以不论是只披着一条浴巾也好、浑身光溜溜也罢,看在我眼里是一点感觉也没有。甚至可以说,我看樱乃你的身体跟看珠树的裸体并没有什么差别。」
「你果然看到了!」
绮罗帆的脸因为愤怒与羞耻从红转成石榴色,然后像机关枪似的将下流、好色、闷骚等等这一类的谩骂字眼接连不断地数落—遍。不过,朝永却是一副好似全部都没听见的样子,一脸好整以暇的表情把咖啡杯往嘴边送。
「基本上就算门没有锁,一般人会擅自打开别人家玄关的大门吗?」
「……这件事你已经讲三遍了。我按了好几次门钤,可是不管我按几百次都没有人回应。我试着拉了一下门,结果因为没上锁的缘故,门就那样直接打开了。」
「你这是在说谎吧!?」
绮罗帆指着朝永—口咬定。
「我根本没有听到什么鬼铃声。」
「那是因为那时候我们在洗澡……」
「不对,才不是这样。他打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要偷窥啦!因为他早就知道今天我家的人都不在,所以就利用这个机会!」
绮罗帆神经质地大吼大叫。朝永用手指触着额头。
「我从以前就很想说了,樱乃……你有一点自我意识过剩。不只这样,还有妄想癖的征兆。」
「谁要你多管闲事!」
「我能理解你难免会激动的心情,可是就如我先前屡次所言,我就算看了你的裸体一样没有任何感觉,所以你也不用为了被看到裸体的事感到不好意思。对了……你不妨当作被猫看到了,这样多少就能释怀一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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