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儿:“不用!自会有人为本姑娘引路的!”说罢,当啷一声抽剑出鞘。衙门边,兵丁闻声抽刀。卢蝉儿从刀声中辨出了衙门的方向,笑了笑,插剑入鞘,朝着衙门大步走了过去。车夫看得连连咋舌。
15·衙门大堂外。
钱塘县的大大小小官员鱼贯而来。
孙敬山脸上浮着微笑,心沉气定地走来,不时与认得的官员打着招呼。王干炬紧步走近孙敬山身边,低声打探道:“孙大人,抚台大人今日要审的,是桩什么案子,这等排场?”
孙敬山笑道:“大排场才开得了大杀戒,这也不明白?”
王干炬惊:“这么说,要这么着了——”做着勒刀割头的动作,“嚓!嚓!嚓!”
16.县衙长廊间。
衙吏领着卢蝉儿向厢房走去。
月门外传来一片杂乱的脚步声,被拴成一长串的米河、小梳子和丐童们被兵了押解而来。门洞前,蝉儿撞上了小梳子。
小梳子尖声:“你是瞎子啊!见人也不让路!”
蝉儿回敬:“本姑娘就是瞎子!你要是长眼睛,怎么不让路?”
小梳子:“你没看到本姑娘被绳子牵着么?”
蝉儿:“这么说,你是一头被牵着的母羊了?难怪这么厉害,前头走着的,还有一头公羊!”
小梳子拍拍走在前面的米河:“米少爷!有人说你是公羊哎!”
米河回脸打量着卢蝉儿,目光落在她的剑上。
小梳子:“你看什么?”
米河:“看她拿在手上的剑。”
小梳子:“她的剑怎么了?”
米河:“剑柄朝后。”
小梳子大笑:“剑柄朝后,不是拿反了么!”
米河:“不,不是拿反了。这么拿剑的人聪明绝顶!与人交手之时,对手见她这么拿剑,定会笑她太笨,可她正是利用对手小瞧她的机会,将剑在身后一横,另只手便可抽剑而出,刺人一个冷不防!”
“有见识!”卢蝉儿的脸追逐着米河的声音,“看来,这世上也有好眼力的男人!”
她的那只提剑的左手在身后猛地一横,右手已经握住剑柄,只见剑光一闪,剑锋已直抵小梳子的门面。
小梳子吓得一声尖叫。米河却笑道:“好剑法!好剑法!”
小梳子跺脚:“米少爷!你见了别的女人,眼里就没有我小梳子!我……我不陪你去死了!”回脸对解押的兵丁喊,“兵哥哥,放开我!我给兵哥哥刮头打辫!”
解押的兵丁吼:“闹什么闹!快走!死到临头了,还闹!”
一行人被推推搡搡往衙门大堂赶去。
卢蝉儿收回了剑。小梳子呲着牙,回头狠狠瞪了卢蝉儿一眼。
米河也回着头,对卢蝉儿大声问道:“姑娘,怎么称呼你?”
卢蝉儿的脸望着米河,没有回答。
17.大堂上。
宽敞的大堂上坐满了县衙门的大大小小官员,一片锦袍红翎的光彩。卢焯背着手,独自在堂上踱着步。
关闭着的大门外传来报喊声:“米河等一干人犯押到——!”
司官回喊:“押上堂来!”旋即门声大响。一阵脚步声响起,米河等一行人被兵了解押了进来。
众官纷纷侧脸默望。孙敬山暗暗露出得意的笑容。
18.大堂外走廊。
卢焯儿站着没走,侧耳听着大堂那儿的动静。
19.大堂上。
卢焯背着手,在“囚犯”面前踱着,走到米河跟前时,站停了。他的目光停留在米河的辫子上。
米河此时的辫子显然是小梳子的又一个杰作,辫梢朝上,辫根耸耸地往上撅着。
米河显然没有认出身穿朝服的卢焯。卢焯打量着米河的这根诡异的辫子,突然冷冷地发问:“你就是窃贼米河?”
米河轻轻一笑:“本公子既不行窃,也不做贼。”
卢焯:“既然不是窃贼,为何将辫子梳得这般邪气?”
小梳子抢口:“有句话,大人听说过么?”
卢焯回脸:“什么话?”
小梳子:“怒发冲……冲什么来着?”她问身边的米河。
“冲冠。”米河说。
小梳子:“对,冲冠!头发生气了,就叫怒发!把帽子冲掉了,就叫怒发冲冠!
能把帽子都冲掉的头发,就是这般模样的!“
几位站堂的司官忍俊不禁。米河摸摸自己的脑后,这才发现辫子撅着,低声问小梳子:“你做什么手脚了?”
小梳子恨声:“我被人家欺侮,你为什么不帮我?哼,下回,我让你的辫子更难看!”
米河突然笑起来,大声对着卢焯道:“这么说,大人也看出本公子怒发冲冠了?”
卢焯沉声:“既然有冲冠之怒,那就说说怒从何来!”
小梳子又想抢口,被米河拦住。米河:“不知大人要定我等什么罪?”
卢焯:“偷盗官府财物,该定什么罪,你这个秀才不会不知道吧?”
米河:“大人可知我等偷盗了官府的什么财物?”
卢焯喝:“将赃物取来!”
衙卒把那一杆秤、一只斗、一双靴从屏后抬了出来。
米河:“大人,可知我等为何要偷这三件官府之物么?”
卢焯对坐在案头的书办一摆手:“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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