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得吴浩瞪起一双大眼,问,你听谁说的?
他——方鸿达呀!赵卓坦诚地相告了。
吴浩心觉奇怪,她孟彤真能上荧屏?想问个究竟,但一想到她已经远走高飞了,只靠那点旧情不可能劝回来。既然劝不回来,操那份闲心啥用?想了想,还是把心情投入到那位纯真朴实的陶佳身上算了,求真务点实多好。他若无其事地哈哈一笑,挥了挥手说,她愿干嘛干嘛去吧!
刚静下心他觉得赵卓是不是有要事火烧了屁股?不然的话,这一大早不事先来个电话,怎么就气喘吁吁地亲自登上了门?问他,你赵卓这么早过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要说?
唉——他又似活不下去那样子,开口就是一声长长地叹息,咕哝了半天讲,我是来打听万倩倩的联系方式。
倩倩!吴浩一想,没敢说出口。刚才撂下电话的那个人,正是她万倩倩。打来的长途不是什么好消息,她除了困难还是困难,仍然是经济告急。如果将这个消息告诉给赵卓,也清楚他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只能按照万倩倩吩咐的那样办,多让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焦心。更何况他赵卓现在的心情又那么憔悴。看来这些困难,也只好由自己一个人去化解了。
要说她的联系方式,天知道?除了她留下过外汇帐号,来的那些电话,都像是抗日时期的游击队,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吴浩最后摇了摇头,说,你是她丈夫都不知道,我哪清楚?
赵卓苦恼地蹲在地上,两手抱着头,让别人看着只能替他难过。沉默许久,他才嘟嘟囔囔地说,倩倩给我来电话说是病了,正说着,听里面有一男人在插话。
吴浩一听,也是干着急。清楚她万倩倩清贫得已经流落到了街头,虽然要借的钱暂时没有汇过去,她不应该做出错误判断,怎么能干出那些抛夫弃子的傻事?常听来自美国的那些朋友说,在中国认为对的,在那就是错,在中国认为不对,在那边反而是完全正确。以这个理论去推断,那她什么可都不保了……
而后吴浩挠了挠头,问,你想怎么办?
蹲在地上的赵卓一下子好像来精神了,抬起头郑重其事地来了一句,怎么办,如果有什么意外,我也得飞过去吧!
你的工作不要了?
赵卓犹豫了一下,但一想到小小的儿子,怎么能让他没妈?咬了咬牙斩钉截铁地说,那就只好辞职了。
吴浩明白他的心里似着了火,但该让他冷静还要冷静。辞职就一句话,可公务员的位置一丢,想再进来,哪像钟点工那么容易?他走上前,拍着他的脑袋说,你这脑瓜子白长了,有名在机关里还是个写总结材料的,关键的时候都总结不明白自己。
中学生都能明白的道理,他还问:我该怎么办?
请长假或者停薪留职啊。吴浩一本正经地点拨他,说是好马不吃回头草,那要看看到美国究竟行不行,行的话,想留随自己的意。不行的话,就拍屁股扭头而回,机关干部这位置一丢,哭爹喊娘你都补不回去。
『6』第五章
方鸿达的一审判决下来了,结果是出版社和他分别被法院判处赔偿原作者二十万元的经济损失。方鸿达一接到判决,马不停蹄地去找出版社,别的啥也不讲,就要求支付稿酬。因为原协议有纠纷,出版社哪肯付?
方鸿达为此遭遇,不得不苦闷在家。烟是一盒接一盒抽,怎么琢磨,面对这二十万的天文数字,靠打工、给小报写写文章投投稿,就是累吐血,写到满头的黑发变白,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哪能堵得上招惹这么大的窟窿?
怎么办?一连串的困惑,这是摆在他当前必须解决而又无能为力解决的一个问题。
方鸿达所能想的都想了,无非就是趁自己正被新闻媒体炒作得热火朝天之时,再快速地划拉出一部长篇,用一部新作的稿酬,去封堵那二十万判罚款。再不然,那只能是逼良为娼。去挺身冒把险,花个千八百块钱雇佣上两个写手胡编乱造。编完了以自己的名字卖草稿,只要怎么来钱快就怎么干。总之,是急于需要钱。他愁苦得正绞尽着脑汁,忽听外面梆梆有人敲门……
他推开门一看,原来是孟彤。
孟彤最近虽然人气指数攀升,可一进门她非常客气。将平时喊方鸿达的口气,一下子变成了方老师长方老师短。他刚一听起来很文雅,但一琢磨,那样叫起来哪亲切?反而听起来别扭,甚至有些逆耳。方鸿达很恭谨地告诉她说,孟彤,我这人的名字让别人直呼惯了,你还是该怎么叫就怎么叫好了!
孟彤抿嘴一笑,笑得很斯文,她满脸犹如春风抚面的桃花,怎么端详,的确是特别的精致。笑后淡淡地来了一句:既然您不让我喊老师,那我只好叫你鸿达了。
孟彤一直呼他的大名,有心的方鸿达听起来哪能不心醉?他应声说,行——这样你叫起来方便,我听起来也舒心。他阴沉了多日的老脸,一时变得阳光灿烂。
孟彤眨了眨睫毛,问:我求您的那件事,你看能不能行?
正等米下锅的人,他哪能拒绝?没有及时回答她,是在寻思一个问题。如果将第一部小说直接修改成剧本,一旦播出,效果可能是一时轰动,但仍然存在着一个隐患,法院再来一次剽窃判决,不仅会落下骂名,那不又要罚一笔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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