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被自己的幻想给迷醉了。
当管元说这里就是红原了的时候。我简直感到大跌眼镜。
传说中最大的草原牛羊成群,草原之上,零落簇拥着绣球般的灌木或是矮树。漫山遍野的格桑花大概是过了花期,传说中的小鹿没有踪影,不是还有天鹅吗?哪儿去了呢?
说实话,我更喜欢若尔盖一望无际的矮草,还有那自由随意的牧民。眼前的红原草场都被围了起来,只见牛羊,不见人烟。
进入红原县城,我们想找个宾馆住下,却没有任何敞开的大门。退回到路口,远远望见小路尽头有些整齐的帐篷,心想那是旅游区的宾馆吧?于是将车开进去,羊肠般的小路,走到尽头才发现我们冲到了驻扎部队的门口。持枪的士兵将我们的车拦下。管元摇下车窗。对方问:“干什么?”我们答:“找旅馆呢。”对方依旧很严肃:“这里没有旅馆,你们快点走。”森森元元在这时叫了起来。我们心里都打着鼓呢,跟守门的士兵商量,将车开进去一点儿,好倒车,他却严肃地拒绝了。我们无法掉头,只好倒着出去。
被这么一折腾,心情真的是跌落谷底。
红原与我们想象中的相去甚远。没有心情再去找松涛阵阵的原始森林,也没有心情长途跋涉到分隔长江和黄河的查真梁子,我们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气氛紧张的小镇,以免旅途中愉快的心情都被抹灭。
与管元商量后决定,立马返程,去刚刚经过的瓦切塔林。
天空很配合心情,居然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我们一路疾驰,迎着雨点走出好长一段路,才感到车内安静得过分,音乐都忘了开。
替管元点燃一支烟,彼此都有些低潮。我转身望向窗外,看着这片没有游客的草原,觉得千百年来,它们就是这么寂静地度日。
牛羊吃尽,春来又生葳蕤。年年岁岁,不问归人。
打开咖啡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流入腹内,才感到回过些精神。
不知过了多久,我目不转睛盯着窗外风景,发现天空竟然又放晴了。草原上的天气,真是瞬息万变。忽然之间,我看见一道通天的大彩虹挂在草原之上,不禁激动得大叫,害得管元惊吓不小。我拉着她的手臂惊呼:“彩虹!彩虹!”
管元于是靠边停下车。我们一并靠在车窗向外望去。天哪,从儿时至今,已经多久没有见过完整的彩虹!仔细一看,眼前居然还是双层彩虹!完美的弧形穿越过大半碧绿的草原。我顿时有了孩童时候的喜悦,想要狂奔到彩虹桥下,欢呼雀跃一阵,可是毕竟长大了,知道自己永远也不可能走到彩虹桥边,永远不可能触摸到那来自天堂的美丽奇迹。长大确实令人沮丧。
草原的彩虹与小时候见的不同,它那么完整,那么长久地停留,不似幻象,倒像真的有人凭空修建了这么一座令人咂舌的拱桥。
路遇彩虹,看了个饱。再上路时,在红原小镇碰壁的坏心情早就烟消云散。
车内的音乐也变得欢快,我一路回头,直到那片草原和彩虹都看不见才转过身。
我们没有去那些计划中的红原景点,不代表它们就不够美丽。
也许是因为我们出行的时间正值奥运,管理严格。等日后有了时间,还要重新来走一趟,看看传说中美丽的红原!
一路上,我们走走停停,不时下车和森森元元玩一阵。因此,直到下午才到达瓦切塔林。
瓦切塔林:飞扬的经幡,你为谁祈福
远远地,就看见塔林飞舞的经幡在空中招手,似欢迎着从各地远道而来的朋友。瓦切的经幡很特别,是围成一圈,像顶硕大的帐篷。瓦切塔林在藏语中就是“大帐篷”的意思。
我们还是冒充学生,花了十元买一张门票进入。天色阴沉沉的,塔林内几乎看不见游客的影子,只有这祈福保平安的经幡做伴。
在这里,也有流传于民间的美丽传说。相传,藏族英雄格萨尔王征服了各国之后,一路向东,来到了瓦切所在地,在这里,被两个妖魔挡住了去路。格萨尔王于是与妖魔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在战斗中,格萨尔王将两个妖魔击倒在地,并用双脚各踩一个。当然,不是要杀死妖魔,而是呼唤来专治妖魔的乌龟天将。天将为了镇压妖魔,使之不得翻身,用一大一小两只乌龟各自压住一个妖魔,日长月久,乌龟变成了两座山包。因为山包的形状与帐篷类似,人们便称呼大山包为瓦切,小山包为瓦穷。渐渐地,瓦切成为了地名。
后来,藏传佛教的领袖们,怀着虔诚的心,在这里建起佛塔,祈愿早日寻找到大师转世后的灵童。据说,这里也是十世班禅诵经祈福之地。
塔林的建筑都是石木结构,呈倒三角形,一层层如梯状,一共十三层。尖尖的塔由金属或者木头制成,经年风雨,金色也不曾褪去。
塔林内,有千手观音、释迦十佛、无量佛、莲花生、渡母等塑像和唐卡,佛塔的类型也各式,只不过我叫不出名字。
冷清的白塔和经幡之间,又飘起濛濛细雨。我们走进寺院内,发现仍有安静的藏民在守护着木制转经筒。管元走进去,围着转经筒走上三圈。藏民微微笑着朝我们点头,我和管元都将步子放轻,连森森元元也不再叫唤。
走到左侧的小屋,大门紧闭,木制窗栏都落满了灰尘。我们看见窗台上有本破旧发黄的回纥文经书,在风雨之中,卷起了破损的页边,恍惚之间,有种隔世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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