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漂泊的人,一旦卸下伪装的坚强,便很容易溃败。究竟要多倔强,才能撑得起行走的力度?
步履或许可以填充韶华,异乡或许可以给你短暂的兴奋,但心灵要历经多少洗涤,才可以真正抵达平静如水的安宁呢?
世界上有太多的悲哀,曾经信誓旦旦要度余生的恋人,最后或许形同陌路。牵手走完一辈子的,或许并不是那个发誓要爱她一生的人。
看着别人的故事,惦记着记忆中的那个他,走在远离故乡的路上,忽然不知道这些年来,究竟真正爱的是那个人,还是那些有爱的往事。
也许,旅行的意义不在于心灵到底走了多远,而是在行走的过程中明白,生命中的感情没有对错,剩余的时间,要学会善待身边的人,包容世间的不公,体谅生活的艰难。
被时光遗忘的净土
第二天我很早就醒来,推开窗,因为夜晚下雨,外面还是湿漉漉的,一股寒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整个人顿时觉得清爽。
刚包裹好自己,唐立和罗兵就来敲门了。难得他们比我还起得早。大概是到目的地了,心情比较激动。
出门之后,我们找了个最佳位置,等着看仙乃日著名的日照金山。感谢天公开颜,我们没有错过这个美景。
当远处的仙乃日着上金衣时,我还没反应过来,多亏罗兵大喊一声“好美啊”,我才注意到,周围的景致都还黯淡,唯有远处的仙乃日,像是纯金打造的一般。
我在心里暗暗财迷了一番,回过神的时候,瞟了瞟四周,见没人发现我快要流下口水,才眨巴眨巴眼睛,假装若无其事。
拍下几张照片之后,我们便驾车前往龙同坝。路上经过了大自然营地。到达目的地停好车,我们便一刻也不耽搁,背上随身物品准备徒步。
同时间到的游客也不少,有些人为了节省体力,选择骑马上冲古寺,另一些怕错过穿行在原始森林的体验,则选择徒步。
徒步可是我们穷游一族的强项!我相当自豪地告诉唐立和罗兵,早在我十九岁那年,暑假回家报了个户外团,跟一大帮哥哥姐姐一起徒步漓江。从新萍乡到杨堤乡,总共走了六个多小时。同行的伙伴们,陆陆续续拦截下村民的小货车,先行离去。而我,坚持与户外队长一行五人走到终点。
还有,跟妈妈和她的同事一起去九寨沟那次,海拔4000多米的黄龙,我一口气跑到顶峰。放肆拍了一阵照片,然后慢慢溜达着下山时,才遇见妈妈的同事。
听完我的讲述,唐立和罗兵嘿嘿干笑了两声,不以为然。但是,很显然,在不久之后他们就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走进原始森林,就像走进童话的世界。触目之处,是各种绚烂的色彩。常青的雪松、金黄的杨树、银白的雪峰、血红的枫叶、褐色的土地、暗灰的冰川巨石,还有清澈溪流中斑斓的各色倒影。
偶尔,会看见从路边闪过的花斑纹松树,以及一些说不出名字的珍稀鸟类。
我兴趣盎然,走着走着,就把唐立和罗兵甩下一大截路。
一路上,会看见很多的玛尼堆。有些,据说已经有千年的历史了。在玛尼堆旁边,会竖着一个“请勿攀爬”的小木牌。莫非,真的有人闲着没事儿去爬玛尼堆吗?
到达冲古寺的时候,唐立和罗兵连连挥手,要我停下来休息一阵。
我得意地在他们身边绕来绕去,说:“怎样?姐不是盖的吧!”
唐立拍了拍我的肩,竖起大拇指表示称赞。
趁着休息,我掏出棒棒糖每人发一支,三人坐在冲古寺脚下,跷着二郎腿吃棒棒糖。
过几分钟后,我们起身绕了寺院一圈。
相比前面看的那些寺庙,冲古寺实在是又小又破。由于寺院一片断壁残垣,建寺年代也无从考察,倒是有个传说流传甚广。
当年,五世达赖喇嘛阿旺·罗桑加措得知圣地日松贡布辖区没有弘扬佛法的寺庙,于是就派降·根秋加措大师到亚丁来修建寺庙,不料因挖石动土触怒了山神,降下灾祸,当地百姓全都患上了麻风病。为了免除百姓之灾,降·根秋加措大师终日念经,施展法力,乞求神灵将灾难加诸自己。最终,他的慈悲感动了神灵,百姓得以平安,他则身患麻风病圆寂。
现在,降·根秋加措的灵骨还葬在他自己建造的寺院内,僧人每日熏香念经,以纪念他的大功大德。
从冲古寺出来之后,我们朝洛绒牛场的方向挺进。
平时开惯了车的唐立和罗兵在步行一小时之后,就累得趴下了。
随着海拔的不断升高,神山的雪峰若隐若现。一路上,遇见几个磕长头的藏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他们的脸,都感到内心尤其沉静。那种与世无争的眼神,在都市里已经久违。
走出山谷,远远就看见俊俏的央迈勇神山。在藏语中,它的意思是“文殊菩萨”。早年我便知,文殊菩萨在佛教中是有智慧的化身,遇见是必然要诚心拜拜的。它是“三怙主”雪山之首,雪峰如一道智慧之剑直逼苍穹。
在央迈勇神山脚下,群山环绕峡谷,森林、草地与溪流形成一幅世外桃源之动人景色。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洛绒牛场就在这里,它被三座神山保护着。
雪山融雪形成的瀑布滋养着草地,草地之间蜿蜒着一条细流,几匹马儿信步游缰,黑色的牦牛闲庭信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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