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枝头垂着密密的果实,压弯了细枝。脚下,生长着不少苔藓和蕨类植物,这与我们南方的山有些类似,不同的是,脚下还有厚厚的落叶,踩上去会沙沙作响。
正式进入云杉林之后,我们似乎忽然变得渺小,仰望这些树冠,会觉得眩晕。这里,一样有砍伐过后,因为无法运出而在地上慢慢腐烂的大树。树桩上,已经长出了像灵芝一样的蘑菇,我们不敢胡乱采摘,拖着满鞋的泥继续前进。
太阳已经升起来,但在树林的掩盖下,我们依然觉得凉爽。一路上,可以看见小花牛和小马,还有几棵大树,我们几个人围成圈,都合抱不过来。尽管地上已是落叶缤纷,森林里却绿意盎然。
走到岔路口的时候,我们遇见了当地的一个藏民,他叽里咕噜用蹩脚的普通话告诉我们,给他100块钱,他就可以带着我们看到最美的风景,不然,我们进了山可能看不到什么,也可能迷路。
原本,我们是不太服气的,可是想了想,我们有五个人,100块还是划算的。而且,当地有一个传说,说是如果不小心走进云杉林的腹地,就会被山中的神女隐藏,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不管怎样,我们接受了这个带路的人。
波密一带,称呼峡谷为阿丁弄吧。这个藏民带着我们,逆着溪流向上,好像没有走多久,就看到了牧场。小木屋安静地坐立在荒草中,别处的草早已枯黄,这里却依旧充满绿意。真是“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陶伟想靠近那个小木屋去拍照,却不料一脚踩进草地,沾湿了鞋子。好在鞋子防水,我们都不敢再步入那片看着是草地的沼泽。
穿过牧场,又进入了密林。随着海拔升高,云杉林已经不见,眼前是一片苍翠的松林。阳光透过树缝投射下斑驳的光点,让这充满古老气息的密林镀上了童话色彩。
因为参天古木的屏障,密林中的路依旧潮湿,我们跟着那个藏民不停向上爬。
路上有一大片的箭竹林,这在我湖南的老家不算稀奇,但出现在这高原地带,引起陶伟他们的一阵大呼小叫。
这里有不少的青杠树,那个藏民说,珍贵的松茸就是长在这种树的根部。这树真的很丑,不仅树干扭曲,树枝像蜘蛛网似的,而且还长满了苔藓。可是,树也不可貌相呐!它居然是藏民的财富所在。
好像一共翻过了两个山头,在一个大拐弯之后,眼前豁然开朗。这里,有一片湿地,聚集着雪山融水和帕隆藏布江的水流,形成了一幅带有异域风情的图画。
水岸边,是参差不齐的树木,树下有成片的经幡,五颜六色,与山和树一起倒映在水中。不远处,有连绵的群山,云层背后的雪峰若隐若现。
难怪说波密是西藏的小瑞士,眼前一片恬静怡然的景致,令人词穷。
都市的园林设计再精致,也不如这自然生成的风景层次分明。
银色的水面,绿色的草地,草地上生长着成排树叶或黄或红的小树,身后是高大的青松和云杉,背景则是墨绿的山坡。
我们在这里席地而坐,摆开各自带的食物,邀请了那个同行的藏民一起午餐。神仙的生活也不过如此吧!在这美景之中进餐,食欲都大开。
将食物一扫而光之后,我们开始大肆拍照。每个人都臭美地设计出一系列造型,生怕会遗漏了哪个角落。
拍累了,又一起坐下。一个叫蓝的女孩问我:“有没有兴趣去卡钦冰川,在波密,那是很有名的景点。”
我问:“你们从然乌过来,没有去米堆冰川吗?”
陶伟说:“去了。但只走到一半,我们坐车坐久了,体力不够。”
我说:“真应该爬上去的!好多人在冰川上撒野。”
听我说完,大家都笑起来。
那个藏民听到卡钦冰川,也加入我们的谈话,他说那是西藏最大的冰川。
蓝似乎很心动,然后问那个藏民:“从这里开车去卡钦冰川需要多长时间?”
藏民回答:“哦,要很久!沿着易贡藏布,一直走一直走,路过易贡措,还要走。”
听完他自己认为很清楚的回答,蓝顿时感到很灰心。
我们大家都笑蓝,说她应该鼓起勇气,沿易贡藏布一直走,走到卡钦冰川。
从这里回去,路途似乎比来的时候要短,也许藏民带我们走的近路。进入森林,我们的确有些分不清方向,心里暗暗庆幸,没有为了省那100块而自己走。不然,真的有可能天黑了还没有走出森林,那样就危险了,因为我们谁也没带可以露营的装备。
沿路,藏民带领我们摘灌木上的浆果吃,酸酸甜甜的。回到卡巴村的时候,带路的藏民邀请我们去他家喝茶,这真是意外的收获!
他家的房屋有两层,和其他人家一样,也用木头和石块垒了篱笆,围起来一个小院子。进入屋内,发现家里收拾得很干净,柜子上有五彩的图案。
蓝一直感叹,应该多下车走走路,不然怎么可能遇上这些好事!
我乐呵呵地说:“应该早点跟我结伴吧?”
其他三个男人看着我俩你一句我一句地调侃,表示很无语。
藏民很热情,给我们端来了糌粑和青稞饼,然后在一边给我们煮酥油茶。
我眼疾手快地抢过了一块青稞饼,表面已经被烤成金黄色,只是闻闻,我就感到肚子饿了。蓝也抓过一块,看样子,她已经是我的粉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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